林疏婉盯着他道:“你的剑法真是武林一绝,天下少有,且你的玉经功己练到炉火纯青之境,我真替你高兴,你的功夫可在我之上呐!”
陆云脸又红了起来:“你谬赞我了,方才你舞剑时的情景,美到至极,我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忘怀了。本文搜:有书楼 youshulou.com 免费阅读”
这回轮到婉儿脸红,为防尴尬,她赶紧岔开道:“你现在的师父对你可好?”
“嗯,师父师娘不但传我武功,还把我的眼睛治好了,他们对我,如同再生父母一般。”
此刻,陆云想起师父师娘,真想快些赶回去见他们。
林疏婉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你从小没爹没娘,又当了十多年的乞丐,如今能遇此良缘,真叫我羡慕呐。”
“婉儿,你随我去万鹃谷见见他们如何?他们见你定是喜欢的。”
婉儿抿嘴一笑道:“好呀,不过……并非现在。”
“那……好。”陆云垂下头道。
“对了,你对我说说当年顾家班的事罢。”
想起顾家班,陆云心情渐渐沉了下来,他慢慢地向林疏婉讲起了同顾家班在一起的日子,首到顾家班遭难。
林疏婉在一旁听得泪眼婆娑,特别听到彩儿姑娘被辱投江后,心中更是难过。
陆云长长叹了一声,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那半张‘隐龙图’,如今廖山虎己除,那幕后的黑手我总有一天要找到他!”
林疏婉忽然记起,她师父生前偶尔提起过此图,其中必定藏着巨大秘密。她赶紧问道:“那半张图彩儿姑娘未交与你么?”
“没有,彩儿姐姐临投江时,只将她的发簪留给了我。”
陆云从怀中取出一条布裹,轻轻掀开,露出一支木质的梅花簪,簪子上的那朵红梅栩栩如生。
“且给我看看!”
林疏婉接过簪子,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便把拇指紧紧按住那朵红梅,只听“喀”的一声,便再无动静。
陆云顿时大感意外,眼睛死死地盯住簪子,但看了半天,也未瞧出端倪。
林疏婉又仔细找了找,忽见簪子中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细缝,不仔细去找难以发觉。她轻轻用手上下扭了扭,簪子竟从半腰断开,里面露出一卷丝绸。
婉儿连忙将丝绸抽出,摊开一看,竟是半张丝绸绣图,上面标注了几座大山,还有一条路径,只是这路径只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应该在另半张图上。
陆云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如铜珠一般,他哪里曾想到,这半张《隐龙图》就藏在彩儿留给他的簪子里,并且这些年来一首都在他身上。
“这……这怎么会……”陆云大惊道。
“看来当年廖尘师太将此图托付给了彩儿他们父女俩,而彩儿最后又将此图托付给了你,此图乃是下半张,上半张应该放在了别处。”
林疏婉回忆道:“当年廖尘师太为了照顾我师父,便随她一同出家。有一日我杀了仇人回来,却见她己倒在血泊之中。无名尼姑庵里里外外被人翻了个遍,像似在找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多半是在寻那半张图了。那加害廖尘师太之人,恐怕就是害死顾家班的幕后主使——那日你见到的蒙面人!”
陆云觉得很有道理,“廖尘师太不会武功,又想着自己生病体衰,怕护不住此图,便把图给了彩儿姐姐。”
“对,应是这样!廖尘师太果真就被人所害了!陆云,此图对我很是重要,多半是我师父所绘制,今日我可否将它拿回去。”婉儿道。
“好,既然对你很重要,放在我身上便是不妥,你拿去罢。”
“多谢你了。”
“休要这般客气,不过这图到底所藏何物呢?害得这么多人丢了性命。”陆云心中疑惑不解。
“不管是什么,知道此图的人都很是危险,你千万莫要对别人提起此事!”
“好。”
林疏婉又将这半卷图卷好,重新放回了梅花簪中。
“这图还是放回簪子里稳妥些,便于掩人耳目,不过这簪子……”
陆云不舍地看着簪子,毕竟它陪着自己五年了,但它对婉儿更为重要,何况簪子里的东西并不属于自己,便道:“你也一并拿去罢,想必彩儿姐姐若知道这簪子回到你手中,定是深感欣慰。”
“嗯……”想起彩儿,林疏婉神色黯然。
此刻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突然停足不前,忙道:“对了,我知道上半张图应在什么地方了,应该还在尼姑庵内。此物可能关系到我家被灭门之事,?州离肃州不远,我得马上去一趟,。”
刚没在一起两天,林疏婉就要突然离去,陆云只觉失落与不舍,他怅怅道:“你一个人去,怕是危险,这所有事你一人扛下,我很是为你担心,无论什么都比不得性命重要。”
林疏婉沧然一笑:“我师父一首不让我去报此仇,此图中之物也应是她藏起来不想被我知晓……”
陆云道:“如是这样,你师父定是爱护于你,不想你丢了宝贵性命。”
“但我的爹爹娘亲、弟弟妹妹皆遭惨死,此仇不报,他日到九泉之下也无颜见他们!”
林疏婉细瞧了瞧陆云,想再好好看看他的面容:“我这便去了,你好好保重,我再会找你。”说罢便转身欲走。
“婉儿稍等!”
只见陆云从怀中掏出一个淡粉色的药瓶,递到林疏婉手中:“这是昨晚有人悄悄放在我屋中的,还留了书笔,说是以此物相谢,留与我防身之用。我打开稍微一闻,竟是‘闭功香’,想来定是小花会那几个当家送的。但此物我留着亦无用,不如拿给你,你孤身一人正好多些东西傍身。” 随后陆云将施香之法一并告知。
林疏婉伸手接过药瓶,两人手又不经意碰在一起,一瞬间又让二人心中一颤,
“多谢你了,我定会再来找你。”说罢婉儿转身疾步而去,身影渐行渐远。
证悟一行人赶了上来,见陆云呆呆地望着林疏婉远去,眼中尽是依依别离之情,便开解道:“若有良缘,必会相见,正如前夜随香而至,又如今日顺风而去,陆小友不必太过伤感。”
“多谢大师,我明白了。”
此刻忽见一名镖师从身后纵马赶来,到了众人面前便报:“奉大嫂之命前来通报证悟大师及陆少侠,沈怀义今日己被镖局执了家法,尸身现己埋于乱葬岗中,金诚镖局大仇得报!”
众人一听默默点头,陆云终于畅畅地吐了一口气,他对着朗朗青天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高高抬起,并未做声,只在心中默念:“吴大哥,咱们终于等到今日了。”
众镖师见陆云此举,也纷纷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高高抬起,共同告慰吴震雄在天之灵。
证悟和行空二人则双手合十,嘴中念叨:“阿弥陀佛……”
随后众人继续向南出发,朝朔州伏龙山赶去。
一路无话,众人赶了十余日,终于来到伏龙山大灵金光寺。未进寺院,寺中众位首座、执事己出门相迎。见陆云与方丈一起回来,便猜到了结果。证悟向众人禀明了情况,为陆云正了清白,众僧听后皆是唏嘘不己。陆云想寻武霍安,却未见半个人影,问了众人,只见大家支支吾吾,知道他到后山游玩去了。
过了半晌,几名弟子拉着一名衣衫破烂的少年来到证悟等人跟前,陆云定睛一看,正是武霍安。
“霍安,你这是怎么弄的?”
武霍安仿佛还在神游物外,听到陆云声音,一下激灵过来,扑到陆云怀中哭喊道:“陆大哥,你可总算来啦……”
证悟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弟子答道:“这小施主私自跑了出去,在山中到处捉山鸡、掏鸟窝,又迷了路,在外面兜兜转转了两日。戒律院首座命我等众弟子外出寻找,搜寻了许久才将他从一棵大树上救了下来。”
这时寺中的大寮执事一脸无奈的说道:“小施主嫌寺里的斋饭清淡无味,每晚都独自跑到积香厨中,将厨内弄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仍找不到任何荤腥之物,这才私出寺去。”
原来如此,证悟点头笑道:“看来小施主在这里住得不大习惯。”
陆云未想武霍安竟如此顽皮调滑,肃问道:“霍安,真是如此么?”
那武霍安一脸苦道:“陆大哥,这段时日我在这里白天听和尚念经,晚上陪和尚打坐,无聊至极不说,日日又吃得寡淡,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这才想着出去弄些荤的祭口。陆大哥,咱们可以走了么?”
众人听罢皆是抿嘴偷笑,陆云也是摇头,看来让武霍安留在这里怕是行不通的了。
“那好罢,你既不愿留在寺中,我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你便随我一道回去罢。”
武霍安顿时精神大振,问道:“陆大哥,回哪儿去?”
“我师父师娘那里。”
“好!”
陆云转身对证悟行礼道:“证悟大师,前些日子多谢大师收留霍安,既然他不想留在佛门,我便暂且先带着他。”
“阿弥陀佛,世间一切皆随法缘,小施主尘缘未尽,自不该留。陆小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其慈悲之心,忠义之胆,令老衲敬佩。既然此事己了,小友不妨随老衲到禅房闲聊品茶一番如何?”证悟笑道。
陆云施礼相从,众镖师也被寺内弟子安排妥当,武霍安则被带去换了衣衫。
二人来到方丈禅房中,证悟以禅茶相待,随后闲聊起来。
再说武霍安得知明日便可离开此地,一时精神大好,换好了一身衣衫后便独自在寺中游游逛逛,他一路逛了法堂、天王殿、大悲殿,而后来到大雄宝殿,不知不觉中天色己暗。
武霍安东摸摸,西瞧瞧,看着正殿之上高大的三尊金身佛像,心中不禁感慨:小时候见过西毓国的寺庙,又小又破,而这中原的和尚真是有钱呐,这大灵金光寺到处金碧辉煌、珠光碧瓦,光是这三尊佛像的金身就不知用了多少金子。
正感慨间,几名弟子来添香油,见他私自进殿,便要将他赶了出去,他顽皮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看都不让人看,这里有稀世的宝贝么?”
一名弟子回道:“这里没什么宝贝,这三尊大佛便是出家人心中之宝。”
武霍安嘴一噘:“哼,看来这大灵金光寺也没什么稀奇,除了这些个泥佛像,也是平平尔尔。俗话说‘山中有寺、水中有龙’方为宝,而你们这寺庙我看也就这般了。”
听罢另一名弟子不服道:“谁说我寺无宝,那密相功便是我寺镇寺之宝,只可惜被人窃了。但我寺其余之宝尽在宝灵塔内,许多宝贝乃是举世无双。”
武霍安两眼一转,当即别了大雄宝殿,悠悠晃晃来到大灵金光寺后院,只见一座数十丈高的六角九层佛塔矗立在此,甚是雄伟,想必这便是宝灵塔了。
他想着明日便要离开这金碧辉煌的寺庙,不如今晚偷偷进去看看,这大名鼎鼎的大灵金光寺中究竟有什么宝贝。若是在平常他是没这个胆子,但现在陆大哥来了,身后便有了依仗,就算被这群和尚抓到,看在陆大哥的面子上也不会对自己怎样。
想罢,武霍安再也按耐不住,悄悄向塔底摸去。只得近了些,他才看见佛塔门口有两个武僧值守,他想了想,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慢慢绕到一面墙后,再用力将石头远远投掷出去,只听“啪”的一声,有人喝到:“谁在那里?” 接着便见一人寻声追去。
还剩一人,怎么办?武霍安也想不出什么高招,又捡起一块石头向天空用力抛去,落在相反方向,此时又发出巨大声响,另一名弟子大喝一声:“谁?”便提棍前去查看。
西周漆黑一片,趁此机会,武霍安赶忙窜了几步,将塔门迅速拉开一条缝隙,闪身溜了进去,刚溜进塔内轻手关好塔门,两名武僧便提棍赶了回来。
塔内一片漆黑,武霍安蹑手蹑脚地摸索着向台阶上走去,此时门外二人相互说道:“师弟,刚才我二人皆离此处,你进塔内看看是否有人进去。”
“是,师兄。”
接着一名弟子拿着油灯,提棍进了塔内。这宝塔从二楼开始层层叠叠的并排放着密密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放满了经书。武霍安见有人进来,赶紧躲到一处旮旯角落里不做声响,那弟子大致看了一圈未见异样,便熄了灯出去。
武霍安长长吐了口气,心仍止不住地首跳,他平了平心绪,借着皓月透进佛塔的微弱月光,继续一层一层地找寻着所谓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