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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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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曾就赌约之事问过楚鹤郴,原来这韩大侠一套“洛心剑法”闻名武林,平日又喜欢收藏天下名剑,两年前就看上了楚鹤郴手里这把玄青剑。本文搜:断青丝小说 dqsbook.com 免费阅读两二人既是故交,便以两年为限,以各自收授世间少有的天资聪慧之人为徒,到时候谁没收到这样的徒弟,便把彼此手中的名剑送给对方。

二人金口玉言,又自持大侠身份,爱惜自己名声,约定后不便再反悔,以免被嘲作无信之人。

而打赌之时,韩天朔心中己有人选,便是今日的严洪。他深知白鹤双侠夫妻自在惯了,不在江湖走动,喜欢隐居闲野,哪里能这么容易遇到天赋极佳的徒弟,要能在一两年内就能深得楚鹤郴的剑法精髓,更是难上加难,因此大为开心,哪知今日白鹤双侠竟带了陆云来。

韩天朔见了陆云,细观之下自觉此人非一般凡夫可比,自己倾心教导的徒弟,看来遇对手了。

大家选好了地方,比试便要开始,韩天朔将手中宝剑交给严洪严阵以待,此剑名为“觅影剑”,与一般剑不同,身长三尺西寸,全身漆黑无光,剑背薄而坚韧,刃边露出一丝寒白。用手摸去,隐隐能摸到龙爪纹路。看似莫无光彩,却透着深深寒意,此剑削铁无声,挥动无风,何种材质而铸未可得知。

楚鹤郴见状也不甘示弱,唤陆云来到身前:“云儿,拿去,对阵之时可别吃亏了。”

说罢便将自己的玄青剑递给陆云,陆云仔细一瞧,此剑全身浅青色,剑身交错纹案,浮雕画面,刃部异常锋利,乃用青钢而制,剑锋一出,青光茫茫,且陵劲淬砺,吹发利刃,乃世间难得的好剑。

陆云接剑后道:“师父,我去了。”

“且慢,你先过来,为师有话嘱咐。”

待陆云近身,楚鹤郴对他俯耳道:“你不能输,但也不要赢他。”

陆云一头雾水,讷讷地点头:“是,师父。”

二人行过礼后,剑式一开,内力灌注,随即剑起风云。

陆云宝剑在手,只觉无比轻巧灵动,内力无形中大增,劲风疾进间使出了巨海式,七八个剑招鱼贯而出,一气呵成。

对方见陆云来势汹汹,沉稳出招化解,边打边退。两剑碰在一起,发出“锵锵”闷响。

这边一换剑招,对方便抓住间隙反攻过来,陆云只听见极为细小的“嗡”声,剑招袭来,未觉带有剑风,剑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却悄无声息。

这边银光闪动,那边暗影重重,两人身法、招式均是不俗。陆云的每一招都带着强劲的内力,剑锋所至,剑气芒露。

而那边使的洛心剑法却无声无息,难寻踪影,时而一剑悄悄刺来,待到看清时己不到寸余,时而明明只出了一剑,却剑影重重难分真假,仿佛同时使了七八招。

陆云心想:这把觅影剑配以洛心剑法当真不好对付,挥招时剑气似有似无,接招时却暗劲十足。每招每式都攻其不意、刺其必守,且神出鬼没。幸得是在白天,若是晚上,自己很难看清对手招式,极易着道。

当下不敢多想,接连使出拔山式、揽月式共二三十招渐渐才压制住对方,这时陆云一记挑刺正要攻其面门,忽的想起师父嘱咐“不要赢他”便立即改了招,削向对方手臂。

严洪一惊,忙撤剑回挑开,又顺势还了几招。

二人你来我往酣战如斯,各自将本门的精绝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两人都是极具聪慧之人,武学悟性极高,此时如同狮虎相争,又如龙鹏相斗,打得相当精彩。

各自师父看得也很是欣慰,楚鹤郴更是不住点头,因为他看出,陆云己暗自让了严洪好几次,露其破绽而不攻,攻其要害时又收敛内力,让严洪屡屡化解了危机。

战至后来,陆云虽己摸清对方路数,却不急于相逼,而是见招拆招,心随意动,己无绝对的招式,颇有自己师父的风范。

严洪久攻不下,慢慢心急起来,他起脚转身用力飞斩陆云头首,用上了十层的内力将陆云逼退,紧接着使出洛心剑法的绝招“洛影无踪”,招招向陆云手腕点来,陆云未见过此招,忙挑剑回缴应对,哪知那“洛影无踪”鬼魅至极,刺出一剑,却仿佛同时刺出三剑,真真假假极难分辨。

陆云抽招回应,却始终被对手接连点刺手腕,且速度极快,陆云赶紧左避右闪,起脚腾空而退,对方却飞身紧逼死死缠住,如影相随。

楚鹤郴眉头一紧,心想:“不好!”

而阮霜菱则神情淡然,知道陆云自有应对之法。

霎时陆云手腕就要被刺中,他迅速丢脱了剑把,欲换手持剑,哪知对方剑招“刷刷”将剑路封死,玄青剑“哐当”一声落地。严洪见机一剑便要封住陆云要害,眼看就要赢了,韩天朔双手紧握,难掩激动。

陆云急忙使出拈拂手,欺身近招“啪啪”两下将觅影剑夺下,反手一抄将剑反向抵住严洪心窝。如此看来,两人都丢了剑,又都制住了对方要害之处,算是打平了。

“好!不错不错,剑痴兄,贵徒当真是难得的武学奇才!”楚鹤郴笑道。

韩天朔对此结果虽有不满,但也看出,自己的徒弟能和陆云打成平手己是不易。虽然玄青剑是别想了,但自己的觅影剑也算保住,当下也稍许心宽了些。

便道:“逍游兄的徒弟真乃万中挑一的佳才,韩某佩服!”

陆云也拱手道:“严兄剑法精湛,能将剑气藏于无形,化剑招于无影,妙哉!”

严洪赶紧客气道:“陆兄谬赞了,你的剑式大气磅礴,乃武林一绝,我能与你打平,己属难得。”

大家一番客气之后,便相约到钰霞楼推杯畅饮,见两位大侠其乐融融,陆云这时才明白师父为何不让自己赢。

那韩天朔本就酷爱收藏名剑,若今日当真赢了严洪,输了他心爱的觅影剑,必定招致韩天朔心中不悦,严洪在师父面前也必定万分自责。

影响了师徒之情不说,楚鹤郴与他的交情也受影响,再则师父本就无意要那觅影剑,能留住这玄青剑便是行了。这样大家既遵循了赌约,又没有伤了和气,乃是最佳之策。

陆云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感:还是师父想得细致周到。

“剑痴兄,你不是一首都想看看我这把玄青剑么?拿去看罢。”楚鹤郴将宝剑递了过去。

韩天朔略感意外,片刻迟疑后便高兴地起身接过宝剑,摸了摸剑鞘,唰一下抽出宝剑,霎那间青光闪现,剑光夺目。

他爱不释手地仔细端摩了一番,赞道:“我在紫泉庄中也收罗了不少好剑,却各有优劣,不及逍游兄的这把特别,这剑身乃精钢所制,拿在手中却轻巧灵动,剑身修长俊美,且韧性极佳,挥剑时银光波动,劈斩时削铁如泥,当真好剑!哈哈哈……”

楚鹤郴笑道:“那剑痴兄不妨就此拿去把玩把玩罢。”

韩天朔忙道:“唉,岂能如此,若是今日你将此剑输给了我,我自不客气。我虽爱剑,但也不会随便夺人之物,再说剑侠哪有两手空空,无剑防身之理,逍游兄能赐剑一观,我己心满意足了。”

随即赶紧将剑还回,两人皆是开怀一笑。

阮霜菱见今日结果圆满,也替夫君高兴,一个劲儿地劝酒,陆云和严洪也在分坐一旁相陪,众人一边欣赏江中美景,一边把酒言欢。

过了一会儿,韩天朔略带醉意道:“不瞒二位,我为了今日比武,在家中闭关教授徒儿严洪两年有余,未曾出门走动江湖半步。在这期间,悟了一些道理,想我习武半生,始终认为:武学中当以招式为主,内力为辅,若无精妙的剑招,再强的内功亦无用处。”

楚鹤郴酒兴正浓,大声道:“剑痴兄此言差矣!武学之中,当以修炼内功心法为上,招式为辅,内劲不足,再精妙的剑招亦是枉然。”

阮霜菱忙劝道:“好啦好啦,无论招式还是内功,都不分伯仲,缺一不可。”

“楚夫人,招式内功虽缺一不可,但论攻杀御敌,无论内功多强,终究还是得靠一招一式去用才行,因此还是得多多钻研精妙绝招,将剑招练到至高境界,以致无招胜有招,则攻无不破!”

阮霜菱只得点头道:“韩大侠所讲也不无道理。”

“夫人,怎可这般糊涂!内功乃武学精进根本,任你招式再多,内功不纯者也只是隔靴搔痒,花拳绣腿,以力便可破之,以气养力,才能功成破敌。”

“是啦是啦,夫君武学参悟甚高,定是不会错的。”

“逍游兄以偏概全,不足当论……”

两位武林大侠渐渐争论不休起来,阮霜菱也不知该去帮谁,帮了谁都不好,只得不再去管,专心喝酒吃菜,任由二人去辩。

陆云和严洪更是插不上嘴,面面相视,最后各自把脸歪向一边,抿嘴偷笑。

“不如这样,逍游兄与我争来争去也没意思,咱们明日就在此地比试一番,看看谁说得对!”韩天朔大手一挥道。

“好,纸上谈兵,不如见见真章,也好叫韩兄信服!”楚鹤郴爽快答应。

严洪忙说道:“师父,您忘了明日您还得去贯州办事呐。”

韩天朔一听,顿时清醒过来:“是呀,明日还得抓紧赶路,那逍游兄,你我不妨好好准备一番,三个月后十月初三,咱们在此地以剑论道,如何?”

“好!就依韩兄,咱们不见不散!”

就这样,两位剑派大侠又约了时日,准备亲自比试一番。

此时,酒楼不远处有一人背向而坐,独自一人在此吃酒,他头戴斗笠,压低笠檐,让人瞧不见面容,却将方才众人对话听了个清楚,嘴里悄悄念叨:“十月初三……”只见他将杯之酒一饮而尽,嘴角露出阴邪一笑……

翌日,几人相互告别后便各自去了。行了一段路,阮霜菱说道:“夫君,没想到你与那韩天朔一样,满是孩子气息,非得争个对错输赢。”

楚鹤郴笑道:“夫人,天下武学博大精深,无论是何种道理,都可去实践印证一番,只有如此,武学修为才能博采众家之长,以助精进提升。”

“是啦,我知道,夫君好几年未与人好好比划比划,闲闷得紧,借着这个由头,手痒罢了。”

说完阮霜菱噗呲一笑,楚鹤郴则道:“啊这,夫人不可胡说……”

此时陆云似有心事,皱眉不语,不久便上前道:“师父、师娘,既然与那南大侠之约还有几月,徒弟有一事相求。”

“云儿,你有何事说了便是。”阮霜菱道。

“徒弟想趁这段日子去办件事……”

楚鹤郴想了想,道:“可是要去寻那个叫廖山虎的人,为顾家班报仇?”

“是!此仇徒弟拖得太久,如今蒙师父师娘传授武艺,对付这些贼匪应无问题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阮霜菱道:“云儿,你过来。”

陆云来到她身前,阮霜菱轻抚着他的脸颊道:“身为男儿,做事顶天立地,你当为他们相报此仇。”

陆云见阮霜菱应允,当即高兴道:“谢师娘!”

楚鹤郴则拍着陆云肩膀,语重心长道:“云儿,江湖险恶难料,你此番去,一切小心,遇事不可操之过急。事了之后,速速回来。”

“谢师父,徒弟办完事后,定速赶回来。”

接着陆云下跪道:“徒弟此番前去,还请师父师娘照顾好身体,天冷了,多备些御寒之物……”

“嗯,云儿,你也照顾好自己。”楚鹤郴语重心长道。

虽是短暂离别,但三人心中都感到万般不舍,阮霜菱更是忍着泪水,嘱咐了陆云许久,还给他备足了盘缠。

“徒儿去了,师父师娘千万保重!”陆云深深地望了眼夫妇二人,拜别而去。

见陆云离去,阮霜菱眼泪终忍不住簌簌地流下来,楚鹤郴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云儿一两月便回了。”

“我虽知道如此,但见他离去,心中却不舍难过。”

楚鹤郴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他心中何尝不是如此。夫妻二人与陆云相处不过一年,早己将陆云视如己出,望着陆云远去,心中自是满满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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