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行!爹,我出五十两!” 姜长安手上没松劲,接话道。[±|2%′?8.+%看§e书?网§? μa更#):新(?¢最ˉ`快?
“二弟,哪能让你出?该我这大哥来!” 姜长盛赶紧应承,心里却犯虚 —— 自己那点微薄进项都已上缴,怕是得跟媳妇要钱了。
话说回来,姜家老宅向来是自己跟爹娘住着,二弟除了逢年过节,哪曾在家常住?
“行了,你们谁也别争!” 姜阿奶大手一挥,“我出!” 可不是嘛,家里银钱向来捏在女主人手里,他们说了也是白说。
“娘,这可不行,该我们出!” 王氏不答应,想法跟丈夫一样 —— 毕竟是自家常年住着的地方。
“就这么定了!我说话不管用了?” 姜阿奶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语气不容置疑。
“如意,芳霏!” 她朝着姜小姑的屋子喊了一声。
“来啦,阿奶!” 两人齐声应着,快步走了出来。
“你俩合计合计,给咱这院子画张图,也改成四合院的样式。”
“得嘞,阿奶!”
这么一来,姜家村的汉子们接下来一个月就没闲着 —— 作坊刚建好,又接了翻新姜家老宅的活计。+3+5_k+a.n¨s+h+u-.′c′o!m¢
一忙就到了二月份,大地回暖,春意渐浓。这日晌午,姜老爹赶着骡车从三元镇回来,车上还坐着他的老兄弟姜里正。
刚到村口,他就扯开嗓子喊起来:“各家各户,都派个人出来,到打谷场集合喽 ——”
骡车从村头转到村尾,又从村尾绕回村头,来回吆喝了两趟。
这原本是老姜头的差事,今儿怎么换了姜老爹上阵?
说来也简单,开春了,邓阿婆想扯些布给家里人做春装。
老姜头一早推了两个老伙计约他去镇上的邀请,专给邓阿婆当了回车夫,送她去县城赶集了。
要说这邓阿婆,经过小半年细心调养,身子骨可比从前硬朗多了。
且说眼前,姜老爹在村里吆喝够了,便赶着骡车直奔打谷场,和姜里正一起等着村民。
见人聚得差不多了,姜里正站在骡车上,“咳咳”两声,亮开嗓门:“大伙儿都回家准备准备,把自家田里要种的小麦种子清出来,明儿一早还在这打谷场集合,咱们一起拉去县城换良种!”
这话连说两遍,姜里正又接过话头,扬声叮嘱:“都听好了,可别拿次种子充数,更不许掺石子沙子什么的!真要是查出来,那是要蹲大狱的!”
姜里正的话刚落音,就有个汉子扯着嗓子喊:“里正叔,这是不是如意丫头说的那个异地换种的法子?”
“正是!咱们县啊,要跟东南边的清水县换种子!”
这话得从先前说起。+b¢o+o_k′z¨u¢n¨._c+o?m~
那日李吏跟如意聊完,回去就同张主簿,把这异地换种的法子细细说了,还琢磨着这事儿到底行得通不。
张主簿是个实在干事的,当天就给百里外的清水县县令写了封信,把换种的打算说透了。
换作别县,若是个比自己官阶还低半级的主簿来提这要求,清水县县令未必肯这么痛快应承。
可这位张主簿不同,背后有靠山大着呢,所以事儿办得顺顺当当 —— 清水县县令当天就挑了县衙粮仓里成色最好的种子送了过来。
这么着,两县的异地换种试验,就这么开了头。
这边,打谷场上喧闹了一阵,很快就散了场,大伙儿都回家称种子去了。
姜老爹把骡车赶回院里,便迈开步子往村后田里去。
姜长业家那两亩好地上,如意正站在田埂上,指挥着爹挖栽植穴:“对喽,就这高低正好!”
“如意!如意!”姜老爹顺着田埂小路走过来,老远就喊。
“哎——阿爷!”如意应声抬头望去。
姜老爹喘着气,脸上却堆着笑:“谈妥了,丫头!五天后,就能去拉油纸!”
“辛苦阿爷了!那图纸,铁匠师傅咋说?”
“能成!他说今儿先打个样品,明儿让我去取,你试试合不合用!”
说起来,这清平县也藏着不少能人。就像叶裳裳介绍给芳霏的那位打首饰的老师傅,还有这三元镇的铁匠,每次拿新图纸过去,他总能麻利地做出来。
这话若是让顾惜惜听见,怕是要说:“你们猜猜,那三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是谁打的?”
偏就是这么个有一手好兵器活儿的人,偏要隐姓埋名在这边城小镇,天天打些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
天下间深藏不露的人多了去了,如意哪有闲工夫打听旁人的私事——就像她自己,不也揣着秘密活在这儿么。
“阿爷,明儿您看看村里谁家得闲,先把这片地的栽植穴起出来?”
“中,回头我在村里喊一嗓子,看谁家能抽出身。”眼下家家户户都忙着犁地,赶着春种把自家地种上,之后还得忙活如意家那百亩田呢。
“爹,明儿就劳您去趟如意庄,那边换粮种的事,交代赵庄头去县城办。”
这里距打谷场不远,方才姜里正那大嗓门传到如意耳朵里,她才特意叮嘱。
如意庄在清平县和青州城交界处,往日是皇庄,向来跟州城那边打交道。
今年头一遭归了如意种粮,总得过去瞧瞧,免得那边出什么岔子。
“哎,闺女!”姜长业应了一声,使劲搓了搓磨得生疼的手,抄起铁锨又埋头干起来。
“爹,先回吧,吃了午食,下午再弄也不迟。”如意瞧见他那小动作,忙开口劝道。
自打禾儿、穗儿进了姜家小院,如意和张桂枝总算能腾开手,顾顾别的事儿了。
那边食品作坊刚搭起来没多久,一切都还在摸索阶段,张桂枝这些天几乎泡在那儿,每道工序都得亲自盯着,就连吃饭食,都是禾儿给送过去的。
如意刚走到村口岔路,就见禾儿从作坊那边往回赶,脸上满是焦急,脚步匆匆的,就连岔路那头近在咫尺的姜家三口都没瞧见。
“禾儿,这是咋了?”如意连忙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