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楼,高耸入云,其第七层更是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此刻,魏渊坐在瞭望台前,一改往日那身天青色长衫的温文尔雅,身着一件玄黑色长袍,那袍子,是许长生十五岁那年,用自己积攒的零花钱为他精心挑选的。岁月如梭,转眼间,那个猫儿大小的孩子,已经渐渐高过了他。
魏渊的乌发用一根六百年份的木簪束着,鬓角已染上了霜白,双眼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沧桑。他面色沉重,思绪仿佛随着风,飘向了遥远的二十年前,那时的他们,还都是那么纯真无邪。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许长生的敲门声。他以为里面有人,不敢贸然推门进去,于是轻声呼唤道:“魏叔!你在里面吗?”
魏渊收回思绪,将台面上的情报一一收起,那双矛盾的眼睛直直地望向门口,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没人,进来吧。”魏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木门。
随着“咯吱”一声巨响,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仿佛历史的沉淀在这一刻被唤醒。门上的灰尘大片大片地落下,如同时间的碎片,洒在许长生的脚边。阳光从门外洒进来,灰尘在光线中纷飞起舞,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氛围中。
许长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随性地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魏叔,听小柔说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魏渊看着许长生那轻松自在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周立的事情,你做得……有些过了。”
许长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反问道:“过了?魏叔,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对我动刀吗?要不是我有点本事,现在恐怕已经被发配到三千里外的边陲之地了。甚至,他们可能会直接废了我,半途将我击杀!最后死于荒野,被恶狗啃食残躯……魏叔,这样的生死大仇,你让我如何能忘?”
说到这里,许长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深知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发配边陲的罪犯毫无人权可言。那边的气候极其恶劣,通常发配过去的罪犯很少能活过三年时间。更多的是在押送路上出现各种意外而死在路上。这样的命运对于许长生来说无疑是极其可怕的。
魏渊静静地看着许长生那愤怒而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有骄傲也有无奈。他骄傲于自己带大的孩子即使面对如此深仇大恨也能保持冷静与理智;无奈的是他身为大奉的魏公、军神却不得不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气氛渐渐沉静下来,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在这一刻时间凝固了般让人窒息。
终于还是魏渊打破了沉默:“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妥协与退让仿佛是在告诉许长生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然而许长生却从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他心情沉重地低下头嘴角却露出一丝浅笑:“魏叔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魏渊看着许长生即将离去的背影嘴巴张了又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直到许长生即将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长生……一颗老树病了是可以治的。”
许长生停下了脚步抬起的脚缓缓地落下。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回答道:“为什么不重新种一颗更好更大的树呢?”说完他继续向前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平淡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利剑击碎了魏渊最后的幻想。他无力地靠在长椅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这一刻浩气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般。
【魏渊心思如渊情绪点+25】【当前情绪点618】
一刻钟后瞭望台内再次响起了魏渊的声音:“小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力。
南宫清柔闻声走进浩气楼第七层。她看着魏渊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地问道:“义父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吗?”
魏渊无力地靠在长椅上心疼地看着南宫清柔道:“从今天开始你一直盯着长生。若是他有任何危害大奉的举动……直接压入大牢。”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想再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纷争与痛苦。
南宫清柔闻言心中一紧。她深知许长生在魏渊心中的地位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更明白作为魏渊的义女、大奉的官员她有责任和义务去执行魏渊的命令。
于是她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是义父!我会一直盯着长生不会让他做出任何危害大奉的事情来。”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瞭望台去执行魏渊的命令了。
浩气楼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是这份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流。魏渊与许长生之间的恩怨情仇、大奉朝廷的明争暗斗……这一切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地束缚在其中无法挣脱。
而在这张网的背后是权力的斗争、是利益的交换、是人性的扭曲与挣扎。每个人都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或主动或被动地推动着剧情的发展。
许长生走在离开浩气楼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与魏渊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但是他们之间的亲情却又让他无法彻底放下。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只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地面对一切挑战与困难。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阵阵花香。许长生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清香永远地留在心中。他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那朦胧而神秘的道路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与决心。
他知道无论未来有多么艰难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因为他相信只要心中有信念、有坚持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与挫折。
与此同时在浩气楼的另一处南宫清柔正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许长生离去的背影。她的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期待。她担忧许长生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期待他能够明白魏渊的苦心与无奈。
“义父,这……”南宫清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她那双杏眼中填满了迷茫,柳眉也紧紧皱成了一线,目光紧紧锁定在从魏渊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滴上。
这突如其来的泪水,让南宫清柔心中充满了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义父会突然让她去监视许长生?这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魏渊轻轻摆了摆手,神色显得有些疲惫,似乎并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不要多问,做你该做的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南宫清柔虽然满心疑惑,但面对义父的命令,她只能选择服从。“是,义父。”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浩气楼。
站在楼前,南宫清柔的脚步有些迟疑。她真的很想直接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义父如此谨慎地安排她去监视许长生。但是,她最终还是听从了魏渊的话,收起心中的疑惑,迈步向自己的任务地点走去。
另一边,许长生回到了他平时当值的地方。刚一进门,铜锣就凑了过来,轻声说道:“头,还真让你说对了。”
许长生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铜锣的意思。他之前安排许七安加入打更人时,就曾预料到许七安可能会在一系列考验中表现出色。现在看来,他的预料果然没错。
“哦?一层没跪?”许长生接过铜锣递来的文书,随意翻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有,都是我们的人。”铜锣拍着胸口保证道,言语中充满了自豪。
许长生点了点头,对铜锣的安排表示认可。“行,让人评价‘乙上’,送过去。”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铜锣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会不会太高?‘乙上’在打更人队伍里,可是中上等的资质啊。”他有些迟疑地说道。
许长生眼神一凝,看着铜锣说道:“我亲自招的人,资质要是太低,更容易让人怀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铜锣闻言,不再多言,点头应承下来。他深知许长生的手段和智谋,既然许长生这么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
离开浩气楼后,许长生心中明白,事情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过去。魏渊安排人来监视他,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或不满,反而更加沉稳地应对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铜锣突然凑近许长生,低声说道:“头,上面好像有动作。”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杀意,右手做刀状,在脖前轻轻划过。
许长生闻言,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说道:“别做多余的事。接下来你们就像平时一样就行。有机会,我送你们出京城。”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铜锣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为了迷惑对方的监视,许长生故意露出了笑容,用腹语开声与铜锣交谈。他的声音在腹腔中回荡,发出低沉而模糊的声音,让对方无法通过唇语读出他说了什么话。
而在阁楼楼顶,负责此事的几位暗哨正紧紧盯着许长生和铜锣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小本上密密麻麻地记着两人唇语的内容,试图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许长生和铜锣的对话内容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些关于许七安资质和打更人日常工作的闲聊。其中有一句还让暗哨们感到有些好笑——【许七安资质这么好,不愧是我,看人真准!】
许长生和铜锣像往常一样,闲庭信步地走回房间。他们的步伐轻盈而从容,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监视着。
换上铜锣服装的许七安正处于兴奋状态。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穿这身,没给你丢脸吧?”他笑着问许长生道。
许长生看着许七安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还能笑出来就行。你知道不知道,一层没跪,可是会被当做十恶不赦之徒,凌迟处死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许七安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许长生说道:“别这么一副要死的表情。我、我哪知道这个啊?要是知道,层层跪都可以!”
看着许七安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许长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许七安的肩膀说道:“没事,我当初也一层没跪,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
许七安闻言,长长地呼出口气。还好他抱了个好大腿!不用死了!他心中暗自庆幸道。
【许七安心境起伏,情绪点+20。】【当前情绪点638。】系统提示音在许长生的脑海中响起。他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许七安的情绪波动为他增加了情绪点。
“你先跟阿虎一段时间吧,学下铜锣打更人平时都干什么事。”许长生对许七安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和与关怀,让许七安感到心中一暖。
“嗯,我现在就去吗?”许七安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很想尽快融入这个新的集体,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去吧,让我一个人想点事情。”许长生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与深邃,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七安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他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不知道接下来会迎接什么样的挑战和机遇。
而许长生则静静地坐在房间中,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着魏渊的安排和监视者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谨慎地应对这一切,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和计划的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