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死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粘稠的血腥回响,像从每个人耳蜗深处直接渗出。/秒/蟑^踕/暁¨税?枉_ .追?醉~薪¢漳/截\
沸腾的竞技场霎时冻住。
那道被月蚀撕裂的天空,忽然像帘布一样被人从背后撕开。
一只赤金色的手,五指如钩,自裂缝中探出,啪地扣住虚空边缘。
指甲划过夜幕,发出金属刮擦的刺耳尖啸——
哧啦!
整片天幕被整块扯落,露出其后翻滚的血色云海。
云海中央,尊长老的身影重新浮现:
——更庞大,更扭曲,更非人。
他的肉身确实碎了,此刻显化的是一尊由亿万猩红符箓拼合而成的“法相”。
头颅仍是尊长老的脸,却延展成数十丈,眉心镶着一枚漆黑“轮回印”,裂痕里溢出熔金色光浆;
颈下没有躯干,只有六条由乌鸦与骨链编成的巨臂,各自握着一截断裂的轮回盘碎片;
那些碎片滴落黑火,落地便化作哀嚎的鬼蜮国度。
“魂飞魄散?断我轮回?”
他开口,声音层层叠叠,像无数人同时冷笑。
“小丫头,你不过斩了我‘人相’而已。”
“六道轮回,岂是区区凡火能灭?”
话音落,他背后血云倒卷,竟重新凝出三轮残月——
一猩红,一深紫,一墨黑。
三轮月彼此咬合,像巨大的磨盘,缓缓转动。
每一次转动,竞技场外便有数十里山河无声崩灭,化为飞灰被吸入磨盘中央。
那是真正的“修罗道·三界磨盘”——磨的不止血肉,而是整片时空。
观众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发出更凄厉的尖叫。
有人想逃,却发现双脚已被磨盘投下的阴影粘住,血肉开始一片片剥落,像被无形的刀寸寸凌迟。
左翼的金龙悲鸣,龙角寸寸崩裂。他单膝跪倒,以剑撑地,仍试图挡在我前方。
我握紧幽冥钩,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白——寿命燃烧后的虚弱感像潮水涌来,但钩刃依旧指向天穹。
尊长老俯瞰我们,巨口裂至耳根,露出里面旋转的血色漩涡。
“现在——”
“该我百倍奉还。”
他抬起六臂,第一轮猩红残月轰然坠落!
猩红残月坠落的一瞬,整个世界像被一只巨手按下静音键。
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那轮月——它大得足以覆盖整座竞技场,表面浮现亿万张扭曲人脸,每一张都在无声哀嚎。
距离地面尚有百丈,看台最前排的数千名观众已“嘭”地炸成血雾,被月轮鲸吸而入,化为下一轮碾磨的燃料。
左翼的金龙发出最后一声龙吟,龙角寸寸折断。
他以剑拄地,剑身被月压弯成危险的弧,膝盖陷入擂台玄铁半尺,仍咬牙回头冲我吼:
“林月诗!借命——!”
我明白他的意思。
未来身已散,我仅剩的三年寿元再燃一次,便会当场枯死。
可若不燃,所有人连今夜的月亮都看不见。?顽*夲¨榊\栈? ¨首^发+
我笑了笑,把幽冥钩倒转,锋刃对准自己心口:
“三年太短,那就三十年!”
噗——
钩尖透体而过,却没有血。
一缕比夜色更黑的火焰自我心口喷薄而出,火焰里浮现一枚细小的金色篆文——“逆”。
那是系统给我的奖励。
以命换命,以死逆死!
轰!!
黑火逆卷而上,在空中聚成第二道“我”——
不是未来身,而是“过去身”。
她披着我六岁那年的旧麻衣,发梢还沾着黑水牢的淤泥,眼神却冷得像万古玄冰。
过去、现在,两身并立。
我抬手,过去身同步抬手。
幽冥钩分裂为双,钩身缠绕的锁链一黑一白,同时锁住左翼与我。
“左翼,”我轻声道,“把龙魂借我。”
他毫不犹豫,金剑横斩自己左臂,龙血溅上锁链。
吼——
黑白锁链化作两条咆哮长龙,一条幽冥,一条应龙,盘旋升空,硬生生抵住下坠的猩红月轮!
轰!!!
第一次撞击,月轮停滞十丈高空。
第二波冲击,月轮表面的人脸齐齐爆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第三波——
咔嚓!
猩红月轮被两条龙从中撕开,裂口处喷出瀑布般的血火,倒卷回尊长老的法相。
“不可能!!”
尊长老六臂狂舞,第二轮深紫月、第三轮墨黑月同时坠落。
过去身一步踏出,双手合十,低喝:
“幽冥·倒转!”
嗡——
整个竞技场的时间瞬间逆流三息。
坠落的紫月、黑月被强行拉回天穹,重新化作两轮静止的磨盘。
观众席上,那些已炸成血雾的人竟倒流而回,血珠归体,脸色惨白却活了过来。
“你竟敢——篡改时间?!”尊长老嘶吼,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我抹去唇角黑血,笑得肆意:
“不止时间。”
“我还要——篡改生死!”
过去身抬手,幽冥钩直指尊长老眉心轮回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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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身双手结印,逆命契的金色篆文陡然放大,覆盖整个夜空。
轰!!!
逆命契化作亿万金色锁链,贯穿尊长老法相的每一处符箓。
每一道锁链末端,都浮现一个被我或左翼救过的凡人的虚影——
他们曾被尊长老献祭、囚禁、碾碎,此刻却借“逆命”归来,成为新的镇印。
“六道轮回?”
我轻声,却让整个血云为之震颤:
“今日——”
“由众生,判你!”
亿万虚影同时伸手,抓住尊长老法相的六臂、头颅、骨翼,狠狠一撕!
嗤啦——
法相裂成六瓣,每一瓣都化作一道残月,被金色锁链拖入幽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就在尊长老真正要死的那一刻……
一个人出现在了这里……
死寒出现的刹那,整片废墟结上一层幽蓝的霜。·小′税?C^www. S! -更^辛^嶵!全.
那不是普通的冰,而是“绝对零度”的具象——连光都被冻住的禁忌之寒。
空气里所有水分瞬间凝成亿万根细若发丝的冰针,悬停不动,像一场被按下暂停的暴雪。
观众席上,那些刚庆幸逃过一劫的凡人,连惊恐的表情都来不及凝固,皮肤便泛出死灰,血液在血管里结冰,发出玻璃碎裂的轻响。
我瞳孔骤缩。
死寒——禁忌六人中的“温度刽子手”。
传说他走过的战场,连亡魂都会被冻裂成冰屑。
而他此刻就站在尊长老碎裂的法相残骸前,指尖拈着一枚冰蓝色的菱形结晶,像把一轮微型血月封印其中。
“尊长老,”他的声音像冰锥刮过铁,“你的轮回之盘碎了,不如与我做笔交易。”
“我替你重塑六道,你替我——”
他指尖微动,冰晶里映出我的脸,
“拖住她十息。”
尊长老残缺的魂火在冰晶中剧烈跳动,发出贪婪的嘶嘶声。
下一秒,冰晶“噗”地嵌入他眉心。
碎裂的法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六条骨臂重生,却覆盖上一层幽蓝冰甲;血鸦化作冰鸦,羽翼边缘闪着寒芒。
而我,僵在原地。
人皇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
“凉雨兮……别让我小看你了!”
那是我被抹去的真名。
没想到人皇竟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而我也是禁忌六人中,排名第三位的。
——而我,不过是她被封印的一半人格。
死寒侧头,冰蓝色的眸子对上我,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怜悯的笑:
“半个人,也敢妄称死神?”
咔。
我听见自己体内某根弦断了。
幽冥钩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紫黑火焰被冰霜一寸寸逼回。
过去身与未来身同时浮现裂纹,像被冻裂的瓷。
寿命燃烧带来的灼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骨髓里渗出的寒意——那是“丑女”的封印在反噬。
【封印解除倒计时:10】
【当前可调用力量:47%】
【代价:每解锁1%,寿元-10年】
死寒抬手,指尖轻点虚空。
啪——
以我为圆心,半径百丈的地面瞬间塌陷成冰渊。
观众、碎石、空气、光线,全部被吸入,冻结,粉碎。
左翼的金龙残影刚欲腾空,便被一根冰矛贯穿龙首,钉死在半空。
他整个人被震得嵌入冰壁,鲜血在胸口凝成一朵猩红冰花。
而我,单膝跪在冰渊中央,幽冥钩横于膝前。
霜雪爬上睫毛,呼吸间喷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坠落。
我能感觉到,封印深处,另一个“我”正在苏醒。
【倒计时:7】
死寒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在冰面上留下一朵幽蓝火莲。
“十息拖住你,其实用不了。”
他抬手,五指张开,掌心浮现一柄由绝对零度凝成的冰镰刀。
“我来取回丑女的另一半,顺便——”
冰镰对准我眉心,
“送你彻底安眠。”
【倒计时:5】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跳越来越慢。
却在最后一瞬,勾唇。
“死寒。”
“你算漏了一件事。”
【倒计时:3】
我猛地抬头,瞳孔深处亮起一抹幽紫的逆火。
“我可不止一个禁忌之力!”
【倒计时:1】
咔嚓——
冰渊底部,一轮比血月更妖异的紫黑月影浮现。
那是“丑女”真正的本体——被众生遗忘的“无颜之月”。
月影升起的瞬间,所有冰层同时崩裂,冰霜逆卷成滔天黑水。
死寒的冰镰刀在距离我眉心寸许处,被两根苍白手指轻轻夹住。
我(或者说“我们”)缓缓起身。
左眼仍是紫黑,右眼却变成一片幽蓝——与死寒同源的禁忌之寒,却被染成更深的暗色。
发丝无风自扬,一半紫,一半霜白。
声音重叠,像两个人同时开口:
“现在,十息倒计时——”
“轮到我杀你了。”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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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一声冰层炸裂的脆响,我脚下那轮“无颜之月”骤然翻转——
不再是圆月,而是一面布满裂纹的棱镜。
镜面里映出无数扭曲的我: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正用钩刃割开自己的喉咙。
那是“乱神”的核心——「千相·万我」。
【第二禁忌·乱神——解锁 12%】
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死寒的冰镰刀“砰”地炸成齑粉。
并非被击碎,而是被他“自己”遗忘——
他眼中闪过一瞬迷茫:
“我……刚才握着什么?”
乱神之力,第一效果:概念剥离。
凡被棱镜照到的“存在”,都可能在一息之内被世界短暂抹除。
死寒猛地后退,幽蓝气息暴涨,却止不住指尖那层正迅速褪色的蓝。
他盯着我重叠的异色瞳,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意:
“你竟敢在‘丑女’封印未稳时,连开两道禁忌?!”
我没有回答——
或者说,回答他的不是我,而是镜中千相的“我”。
她们同时张口,声音汇成一股诡异的合唱:
“存在即混乱,
混乱即真实。”
啪!
棱镜碎成漫天光屑,每一片都化作一张“我”的脸。
有的脸带着稚童的天真,有的脸布满皱纹,有的脸干脆没有五官——
她们嬉笑、尖叫、呢喃,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魇。
下一秒,所有脸同时扑向死寒!
轰——!
绝对零度的领域被瞬间撕开无数裂口。
冰霜倒流,化作滚烫铁水;
冰鸦哀嚎,羽翼逆生成燃烧的骨龙;
连死寒自己的左臂也突然“忘记”了如何存在——
整条手臂在空气中淡化,只剩一截空荡荡的袖管。
【乱神·第二效果:逻辑篡改】
【当前篡改条目:温度≠寒冷,寒冷=燃烧】
死寒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咬破舌尖,以血为引,强行唤回被剥离的“寒冷”概念。
幽蓝符纹从脚底炸开,像一道道冰棺,将自己与千相“我”强行隔开。
咔啦!
冰棺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裂痕——那是千相之脸正用牙齿啃噬现实。
我本体站在冰棺外,抬手按住右眼。
幽蓝瞳仁里,封印的锁链浮现裂纹。
“丑女”在深处低声笑:
【再开 5%,你会死。】
我舔了舔唇角溢出的黑血,声音沙哑却轻快:
“那就死给祂看。”
指尖用力——
砰!
右眼锁链崩断。
幽蓝与紫黑两色光柱同时冲天而起,贯穿残夜。
棱镜碎片倒卷而回,在我掌心凝成一柄扭曲的“钩刃”——
一半是幽冥钩,一半是冰镰,刃口却布满千相的哭笑面孔。
我踏前一步。
冰棺轰然炸裂,死寒踉跄跌出,胸口被千相撕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他的血不是红,而是幽蓝冰髓,落地便长出尖锐冰棱。
他抬头,眼底第一次浮现恐惧:
“凉雨兮……你疯了!”
我歪头,千相的声音与我重叠:
“疯?”
“不,我只是——”
钩刃横挥,划出一道漆黑裂缝。
裂缝里,传来丑女低低的笑:
“让这个世界,记起被我遗忘的噩梦。”
死寒猛地掐诀,身后浮现一轮冰蓝日冕,试图做最后一搏。
我却先一步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冰蓝日冕骤然“忘记”了自己为何升起,
于是它坠落——
砸在死寒自己身上。
轰!!
禁忌之寒失控暴走,冻结时空,又在下一秒被千相撕成漫天冰蝶。
冰蝶振翼,每一片鳞粉都映出一张“我”的脸,
她们齐声呢喃:
“晚安,死寒。”
冰霜深处,传来一声冰裂般的脆响。
那是死寒的魂魄,被千相生生嚼碎的声音。
寂静。
绝对的寂静。
我垂下钩刃,单膝跪地,右眼血流如注。
棱镜黯淡,千相消散。
耳边只剩丑女低低的、带着笑意的提醒:
【剩余寿元:一年零七个月。】
我抬头,看向破碎的晨光。
一年七个月……
够了。
“接下来——”
我喘息着,对远处同样重伤的左翼伸出手,
“该去掀翻人皇的棋盘了。”
……………………
……………………
……………………
就这样了,我完结了。
首先呢感谢宝子们支持,其次虽然看上去烂尾了,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
但是下一本小说我会都交代出来的。
下一本凉雨兮就不是主角了,但是会比这个更精彩的。
喜欢高校里最恐怖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