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猫咪一家番外
公园里两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畅快地聊着什么,孩子们依依呀呀玩得正欢。不远处一位贼眉鼠眼身形瘦小的男子拉着个小推车,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许珈被冷不丁地吓了一跳,这人想干嘛?一脸坏人相,想劫财还是劫色?可是她擡头看看高照的艳阳,有人会在大中午人来人往的公园里劫财劫色吗?又看看身边一脸淡定的灵玉,再想想离着不远的官三和毛顺,许珈立刻安下心,眼神不善地打量着来人。
这人一副欠抽的表情,笑得谄媚,“两位大姐,要耗子药吗?”
许珈嘴角抽了有又抽,她身边坐得可是猫,用得着老鼠药吗?“不卖不卖。”许珈不耐烦地打发着来人。
“买一点吧,我的药绝对灵,号称耗子三步倒。那真是……”这人滔滔不绝不屈不饶,看这架势许珈要是不卖,他绝对不会罢口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典型的骚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许珈心烦不已,威胁说。
“别介啊,大,”姐字还没说出口,这人的脸色突然变了,浑身抖得像筛糠。莫不是犯了什么病?许珈正纳闷,身后猛地传来毛顺冰冷的声音,“你敢调戏我老婆?”
“不不不,没没,我就是丶是卖丶老鼠丶药的。”这人哪还有刚才的口才,结结巴巴哆哆嗦嗦惊恐地看着毛顺。
“放屁。你一耗子精在卖耗子药?你敢骗猫?”毛顺磨着牙瞪着这位看样子十分可怜的鼠妖。
鼠妖眼泪汪汪,驼背哈腰,悲惨地说:“我我我,假的,是假药。我刚来这里不久,没本事找不到工作,我叔说城里人从吃的到穿的,从用的到住的全是假货,所以我就是寻思着弄点假药赚点钱。我就是老鼠,哪能真毒害同类。这就是猪饲料掺的,我吃给你看,”说着,抓起一把假药往嘴里直扔。
毛顺更怒了,“明知道我老婆是猫,你还来卖假耗子药,分明就是调戏。”
鼠妖扑通跪下,“祖宗啊,我冤啊。我道行浅,这两位大姐都没有妖气,我真没看出来。否则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向猫推销耗子药啊。”
“没看出来,你就敢调戏?”毛顺气势汹汹拎着鼠妖向隐蔽的小树林走去。许珈不理解地看着一言不发的灵玉,问:“这毛顺也忒不讲理了。灵玉姐,你也不去劝劝?”
“我只要一开口,那鼠妖下场更惨。”灵玉十分无奈地叹气,“算了吧,这妖肯定和楚不惧有点关系,他是官三的朋友,毛顺看在官三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弄出多大的是非。”
“不会吧。毛顺不是很在乎你吗?”许珈疑惑地问,“你说的话她会听的。”
灵玉摇头苦笑,“别的事也许她会听我的,可是遇上和我沾边的事,尤其是对我献殷勤的‘人’,她绝不会轻饶的。因为这样,她差点惹出大祸。”
“为什么呀?”
“说来话长了。”
许珈被挑起了八卦心,“;灵玉姐,你就说说看嘛。”
灵玉抵不过许珈再三的磨缠,俏脸微红,缓缓说,“这要从一千多年前说起了。我师父本是德高望重的之人,被她所杀,修真界岂肯罢休,她带着我一路东躲西藏,造了不少杀孽,魔性也是越来越重。人啊,是最容易记仇也是最容易淡忘的生物,随着时间的流失,修真界也渐渐地不再盯着我们,那时离她和我师父决斗已经过了五十年。我们隐居在榆林镇附近的一处山上。平淡下来后,她的魔性其实去了不少,也不再动辄折磨我。我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哪知又冒出个凡人。”
许珈来劲了,以她人的智慧,这里面肯定有狗血的三角剧情,“后来呢?”
“这人叫何存孝,是榆林镇的一个大户人家子弟,无意间来山上踏青见到了我,竟动了无妄之心,隔日便领着许多人带着聘礼妄想娶我。这下可惹怒了毛顺,她使了个法术,致使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吓得众人当即跑光了。”算起来,那晚应该是她们的“同房花烛”,想想毛顺当时看自己的眼神,想想当时她对自己的作为,灵玉只觉得浑身燥热,面颊滚烫。
许珈多聪明啊,瞧灵玉这样子早猜出来了,“官三曾经听毛顺说过,你们第一次,她是用强的,不会就是这次吧。”见灵玉羞涩不已,许珈心中好笑,继续打趣说,“女人啊,第一次不美好一辈子都有点阴影。”她忽然住了口,似乎自己的第一次也不是那么美好,可是后来她不也挺那什么的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许珈又问,“你们,嗯,后来呢?”
等了一会,灵玉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后来她,她对我挺好的。只是那何存孝就,唉,说到底这还是我的错。当时我见那些人恐惧异常心生不忍,便劝了几句,哪知,唉。”
许珈撇撇嘴,以毛顺的性子能放过那倒霉蛋就奇怪了。“那姓何的怎么了?”
“那次提亲连惊带吓,何存孝回家就病了。偏毛顺不肯放过他,去了榆林镇打听了一番,然后化作一道士去了何府,哄骗何家高堂说,贵公子有一命定姻缘,因迟迟不娶亲,致使那女子心生不满,怨气上达天听。公子生病正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如果在不和那命定女子成亲恐有生命之虞。何家二老自然深信不疑,儿子的性子他们怎会不了解,这何存孝自视甚高,一心想求个齐眉举案的美娇娘,所以婚姻大事一直被耽搁。毛顺这么一鼓动,二老当即决定替儿子完婚,又哀求毛顺帮他们找命定之人。她,唉,装腔拿势一番,找了个最丑的女子塞给了何存孝,还警告说十年之内不准有别的女人,否则天将大祸性命休矣,然后才施法让何存孝恢覆了健康。可想而知,这何存孝一心重视皮囊之相,面对面容不如意的女子他哪能心平,心结不开郁郁寡欢,没三年就魂归了。”灵玉叹了又叹,“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是毛顺肯放过何存孝,也就没有后来的祸事了。”
真够狠的!想这男人看过灵玉这等绝色,结果突然塞给他一个丑女,这样的反差谁能承受的了。许珈暗自腹议又紧接着问:“怎么?那个姓何的起死回生,得了本事来对付你们?”
“这倒不是。何家是大户,自然会给儿子烧很多纸钱。这何存孝到了地府俨然又是个大户。你也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鬼差自然要巴结他,他也从鬼差口中知道了三生石。在三生石上刻上两人的名字,便可以再续三世的姻缘。”灵玉惋惜一叹,“人心只要起了欲念,便再难控制。何存孝前世不甘还要想着后世,当即买通了鬼差,把我和他的名字刻在了三生石上。可他哪里知道,这三生石须得两个真正有情人同刻姓名才有效,那些鬼差只是为了骗他的钱,哪会和他讲这些。不过也因为此,导致后来两世的事端。”
“这姓何的怎么会知道你的姓名?”许珈又问,“他还纠缠你两世?”
灵玉自嘲地笑笑,“我自幼在寺庙长大,后又被毛顺掳了去,人情世故确实不懂,而且当时还是唐朝,民风开放,男子问女子的闺名并不像后世那样忌讳。当时何存孝借口迷路向我套话,我一时不查也就告之了姓名。不过我们再遇到他时已经是八百年后了。那时正是明朝中期,我们俩每隔十几年就换个地方居住,毛顺其实很喜欢热闹,并没有像我想的一样会隐居山林,现在我才知道当初她假成亲就是想摆脱束缚游历四方。当时我俩刚搬到离广德城不远的一处村庄,那里河流交错鱼虾丰沛,她每天打些鱼虾,要么留着自己食用,要么进城卖些钱给我换些素食。而我在家绣些花样补贴家用。她不愿意做男装打扮,所以对外我们都是以姐妹相称,其实我们和外人并没有什么接触,而且那里也挺偏僻,没什么人注意我们。”
许珈露出一丝黠笑,打趣说:“二人世界啊,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嘛。”
灵玉脸上又是一红,“可是好景不长,对面的茅草屋住进一位穷书生,此人叫赵连胜,正是何存孝不知几世的转生。起初我们也没在意,明朝尤重科举,到快开考时,大批学子便会寻个偏僻的地方用心读书,我们见多了不足为奇。这穷书生无钱,吃穿用度皆要自足,偏他自命清高,秉着‘君子远庖厨’的信条,不屑于女子的活计,但他又要吃饭,只好求助于邻里。这下麻烦又来了,我虽一眼看出他是何存孝的转世,但因为毛顺对他的作为,我始终有些愧疚,再加上他这世穷困落魄,我也颇为同情,便背着毛顺接济了他几回饭菜。三个月后,赵连胜要上京赶考,我本以为和他再无瓜葛,谁知他偏跑到我家当着毛顺面把我接济他的事说了,还说我和他两情相悦,他功成名就后一定回来娶我。可想而知毛顺有多生气。我不想让毛顺再造杀孽拼命劝阻,她才忍下这口气。”灵玉晃了下神,毛顺的气性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得,那时自己每晚都被她折腾地连连告饶,她才肯罢休。一想到她折腾自己的花样,灵玉只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滚烫,努力平覆了下,又继续说,“如果当时就搬走也许,唉,真是命里注定,谁能想到一个穷秀才半年后中了探花衣锦还乡,巴结他的世族乡绅甚至于当地的官员连番来我们家替他求亲。我是不胜其扰,本想劝毛顺走掉算了,可是她竟然一口答应了亲事,还积极张罗真得好似嫁妹一般,只是她看人的眼神冷得像刀子一样。果然,迎娶的前一晚,她趁黑摄了个小倌,施了障眼法,将那小倌变化为我的模样,第二天送上了花轿。然后又鼓动那小倌的父母去府衙告状,说新科探花郎强取男童。小倌的父母也不问为什么儿子会出现在赵家,一味指望能从赵家捞些钱,当即便去了。明时朝野间对男风皆很宽容,有好多穷苦无良的父母会将儿子当做小倌豢养,但是朝廷官员明目张胆地强娶这可绝对不许,影响极坏,赵探花因此被罢黜,逐出官场永不录用。短短月馀,赵连胜就从人生的顶峰跌倒谷底,这样的大起大落他那能受得住,没一年便又魂归地府。毛顺也因为摄男童时显了妖气,引来了大批修真人士的追捕,我们为了避风头,便躲入山林,从此隐居起来。”
这毛顺太能吃醋了吧,你老婆长成这样,是个喜欢女人的男人都得动心,你教训一下就算了,非要把人整死干嘛。许珈暗自吐舌,嘴上却揶揄说,“灵玉姐一向喜静,隐居的日子怕是,很欢乐吧。”
灵玉颇为不好意思,低眉浅笑,“山中一日世上千年。这样的好日子只过了四百多年,好像一瞬间就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时人们开始一切朝钱看,为了挣钱大片大片的山林被乱砍乱伐。本来我们隐居的地方在山林深处,基本上不会有人迹,但怎能敌得过人的贪心,再加上有了机械化,唉,真是千里鸟飞绝,万里无兽鸣。我们俩只好重新下山。不得不说这几十年的变化大大超出了以往几千年的变化。我们极不适应,毛顺她更是三天两头和人打架闹事。直到一年后她在一家华商投资的公司里找了份后勤打杂的工作,才逐渐安定下来。”灵玉一想起当时的情形,又甜蜜又心酸。那时男女关系不像现在这样开放,可比起保守的古代真是天壤之别。一遇到莫名搭讪的男子毛顺立即炸毛,自己怎么那么笨,就没想到她是在吃醋?害的自己后来差点中了炎吉的计谋。自己自幼吃素,想想她为了自己吃得更好些,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社会辛苦工作受尽委屈,这不是爱还是什么?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看清,真笨!
“后来呢?”许珈见她楞住不已,催促说。
“有天我们上街偶遇何存孝的转世,这人现时叫周伟杰。我们开始也没上心,茫茫人海即使偶遇,又哪会轻易找到我们。可这周伟杰偏是那华商的儿子,这下竟寻上门来对我纠缠不休。这还不算,他大肆宣扬,引得周围所有人都以为我和他不清不楚。更可气的是,见我不为所动,他竟然找上毛顺,刺激她。”灵玉一向温婉的声音竟也有了一丝怨恨,“那时同性恋还属于精神病的范畴,他就拿这个打击毛顺,说她是神经病,拖累我,还说她不能给我孩子不能给我幸福,让我被大家唾骂,我一定不是自愿的,是被她禁锢的。不曾想这最后一句恰恰说中了毛顺的软肋,她哪能受得了,差点发狂入魔,要不是我紧紧抱住她,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说来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有了宝宝。当时她红着眼睛瞪着我说,整个家族只剩我,我要有个孩子延续种族。她不知道我当时听她这么说真是求之不得。有了孩子我和她再也不能分离了。”
听到这,许珈暗想,原来毛顺才是最害怕孤独的。男人一世比一世厉害,这次一边利用舆论一边打击毛顺,要不是这两位是妖,估计下场挺惨的。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竟是吃醋的产物。她又问:“接下来,毛顺又要对付周伟杰了?”
“这次不怪毛顺。我怀了孩子后,她对我依顺得很,我劝她搬走,她也同意了。哪知这时周伟杰和他父母突然上门道歉,说他也知道勉强没有幸福,前段时间给我们添麻烦,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们一家人的样子很诚恳,我们也就信了,搬走的事也就没再提。此后周家二老借口十分喜欢我们,常常上门讨好,慢慢地我们把他们当做了朋友。然而不久的一天趁毛顺上班,周家二老又上门,我当时还热情地招待他们,没过一会周伟杰也来了,他编了个借口,说是来接父母。我也没多疑,让他进来了。他刚进门就拿含有迷药的手绢捂住我的嘴,想迷昏我,幸亏我是妖,幸亏我身上有毛顺给我下的禁咒,他们才没得逞。”灵玉深深长叹,“一瞬间毛顺就出现了,暴怒之下将周家三人全部杀死。从三位鬼魂口中我们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周伟杰一心想得到我,无计可施下只能哀求父母并再三保证得到我后一定好好继承家业。二老心疼儿子,勉强同意了。他们是想先将我弄到国外,妄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我慢慢屈服。别说毛顺了,连我都很生气。毛顺想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但这有伤天德是要遭报应的,我说什么也不同意,毛顺拗不过我,只好放了他们。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算了,可这周伟杰三世没有得到我,怨气很足,口无遮拦,说他在三生石上刻有他和我的名字,我们一定会有姻缘的。毛顺更加愤怒了,一气之下闯入地府砸烂了三生石大打出手。我当时真是万分忧心,这可是犯天条的大罪。”灵玉秀眉紧蹙,似乎仍为当时的情形感到紧张,“也许是全族的保佑,阎王并没有对毛顺怎么样,反而和她密谈了一会。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神使要来视察,而这几年人类道德败坏的太快,到十八层地狱的太多,地藏王想找神使投诉,这可关系到阎王的政绩,所以也就有了这协议,阎王不再追究毛顺并处罚那几个替何存孝办事的受贿鬼差,保证不再让任何人和我扯上关系。而毛顺就要在神使来得七天里拖住地藏王。毛顺的身上正好还有些当年假成亲时迷晕全族的‘千日醉’,于是一口答应。说来也巧,那时地藏王刚分出去一半魂魄正体虚,所以着了道。”
“当官的都是这样,没事皆大欢喜,真要有什么事往你们身上一推,你们就成替罪羊了。”许珈不屑地说,“灵玉姐,你的眼睛不是有看透人心的功能吗?怎么会看不清这几人的黑心?”
“我当时刚有身孕,极度不适应,所以一时不查,而且我也没想到老人也会骗人。”灵玉无奈地笑笑。
真单纯!许珈又问:“以后呢?”
“毛顺再不信人,化为猫四处流浪。她想当猫我自然要随她做猫。可我吃素,我们又没有收入,她弄来的食物我又不能吃,只能靠野果充饥。人对流浪猫又不友好,反正那段日子,一言难尽。我当时已经虚弱到极点,要不是遇上官三收留,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灵玉冲许珈感激地一笑。
“灵玉姐,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许珈还有一句话噎在了嗓口,怎么听起来这毛顺就是一无是处嘛。
灵玉但笑不语,许珈哪里体会自己的经历。师父因为小时候遭遇恶妖灭门,养成了嫉恶如仇刻板严肃的性格,要不是有次收妖误伤了刚出生的自己,他又怎会收自己为徒。五十年的青灯古佛,暮鼓晨钟诵经修炼,被抽妖筋的痛苦,眼睛被修炼成法器的煎熬,这一切怎抵得过寂寞二字,是啊,猫本该是轻灵欢快,但自己已心寂如灰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灵山上的惊鸿一瞥,醉人的桃花华丽的嫁衣甚至头顶上晃眼的太阳都比不过她的笑容,张扬率性自由自在,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同类。多想一直注视着这样的笑容,可此后她只会用怨毒冰冷的神情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给自己下禁咒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不是不能解而是不愿解,不管妄想也好痴想也罢,总希望自己能抚平她的忧伤,再一次看到让自己神往的笑容。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经历了很长时间。自己被炎吉骗时,那种剜心的痛刻骨铭心,原来失去她真得再无生存意义,原来自己早已把她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想想过往,灵玉悠然而笑,“有了过去的苦难才有现在的幸福。”
许珈点头赞同,“想想也是,如果没有那人三世纠缠,你和她也不会更近一步。说起来,这家夥应该算你们的‘媒婆’。”
“快晌午了,我们该回去吃饭了。”灵玉抱着孩子起身要走。许珈回头看看,“不等毛顺了?”“她闹完就回去了。”
果然,两人一到面馆就看见楚不惧就领着一帮子鼠妖气势汹汹地和毛顺对峙,官三悠闲的在一旁不咸不淡说两句。楚不惧尖着嗓子,叫喊着:“毛顺,你太过分。我侄孙好好一张鼠脸被你打成了猪头,你想挑事吧?”
毛顺歪个脑袋,“是你一直想挑事!给自己起名叫不惧,谁都知道猫和老鼠的关系,你就是瞧不起我。”
楚不惧胡子一翘,“我这名字用了几千年了,关你什么事。管是你猫还是老虎,我谁都不怕。我告诉你,现在是和谐社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无视法律,当街打鼠,其恶性令人发指。”官三打断了他的话,“老鼠,这和谐社会,猫和老鼠的关系不会和谐吧?而且当街打鼠,人恐怕只会高兴吧?”
“官三,你帮她?”楚不惧急了。官三忙摆手,“大家都是朋友,我只能做和事佬。算了吧,这样,我去买酒,再做几个菜,你们坐下来喝几杯,说开了就好。”
毛顺一把推开官三,怒目楚不惧,“和谐社会,你侄孙就敢调戏我老婆?我要是调戏你老婆,你动不动手?”
楚不惧一楞,回头看那卖假药的鼠妖,“你调戏女人?”
那鼠妖哭丧着脸,“叔爷,我承认我好色,但我只对母老鼠色,对猫我真的一点也没有歪心。”
“还说没心思,你靠我老婆那么近。”毛顺凶狠地盯着鼠妖。楚不惧突然变脸,一脚踹上鼠妖的屁股,然后转身拍拍官三的肩膀,“你去买酒做菜吧,我和毛顺,咱们一起喝几杯。”见老鼠有意和解,毛顺也就顺势下阶。
晚上,喝得晕乎乎的老鼠踏着“猫步” 走回家,那位倒霉的鼠妖半道上窜了出来,哭得伤心,“叔爷啊,孙儿被猫欺负,你居然,我真没有调戏她老婆,真的。”
楚不惧长叹一声,安慰侄孙,“这也怪我,你初来乍到我没和你交代清楚。这个城市所有妖都知道,除非那只猫认可的朋友,否则无论公母只要离她老婆的距离小于百米都算调戏,这已经是n市所有妖不成文的规矩,当年她们两口子来n市,就为了这个所谓的调戏,她都闹翻天了。后来还是官三出面摆了好几桌酒席,把事情说开了,大家才接受。这只猫,就是醋坛丶醋缸丶醋湖丶醋江丶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