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戚舟渡从外面拉开门, 带着满身风雪的气息进入房间，才进来一瞬，她便关上门, 在外面将头上身上的雪拍下后才再次打开。
秦初梦裹着被子瞧着头发微微有些湿意的戚舟渡肯定道：“那天你看到了。”
“嗯。”戚舟渡点头嗯了声，她走进卫生间拿了块乾净的毛巾擦起头发。
“看到了为什么不说？”秦初梦问, 她看着玻璃上还未消散的被框在心里的两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戚舟渡在外面是怎么写的, 看着就像从里面写的一样。
“那时候...”戚舟渡脱下羽绒服挂在衣架上, 自然而然的脱去外裤坐在床边：“那时候不能说。”
秦初梦从戚舟渡的手中扯过毛巾，捞过她的脖子。
“我刚在外面，冷。”戚舟渡用胳膊隔了一下, 但没什么用, 没过多久她就在秦初梦的怀里被她用毛巾擦着头发。
“为什么不拿吹风机吹？”秦初梦问。
“就湿了一点, 不碍事，随便擦擦就行。”
秦初梦蹙眉，之前她头发湿的时候戚舟渡可不是这么说的，非要拿着吹风机把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吹干不可：“外面冷吧？”
她伸手摸了摸戚舟渡红扑扑的脸蛋，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堆出来外面那两个雪人。
“还好，不太冷，羽绒服很厚。”戚舟渡回答，她隔着被子靠在秦初梦的腿上指着外面：“可不可爱？”
“可爱——”秦初梦伸手轻掐戚舟渡的脸：“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堆雪人啊。”
戚舟渡的头在秦初梦的腿上左右转动：“我听你说过，以前你们一家人在下雪的时候会一起堆雪人。”
“所以你就出去给我堆了两个？”秦初梦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戚舟渡的眉眼。
“嗯,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们拉着手呢。”
秦初梦轻轻拍了拍戚舟渡的头：“去把吹风机拿来。”
“不用, 已经干了，你帮我擦好了。”戚舟渡拿过秦初梦手中的毛巾, 靠在秦初梦的腿上不愿起来。
“去嘛，哪里干了，凉飕飕的。”
“嗯？冰到你了是不是？”戚舟渡立刻坐起身来看着秦初梦，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又拢了拢。
“没有，快去把吹风机拿来。”
“我自己吹就好了。”戚舟渡站起来走向卫生间，不一会就传出吹风机“呼呼呼——”的声响来。
秦初梦摇头拉开被子起身，房间内的热气很足，温度适宜。1
戚舟渡闭着眼睛拿着吹风机随便吹吹，没吹一会手上的吹风机就被拿走，她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秦初梦。
她眼帘低垂，手深入她的发间帮她吹着头发。
“我......”戚舟渡刚吐出一个音节来。
就听秦初梦说：“我来。”
吹风机发出的“呼呼呼”的声音似乎都动听了起来，戚舟渡感到空气中有无数个褐色的小精灵在唱歌。
从爸妈去世后，她总觉得她是没有家的孩子，所以才那么努力给自己了一个家。
可即便有了那样一个家，她的心也时常空落落的，远没有现在这般踏实。
“看着我干嘛？”秦初梦看着镜子中盯着她的戚舟渡笑。
“我觉得我好像有家了。”戚舟渡开口。
“你不是一直都有吗？”秦初梦手在戚舟渡的发间轻揉：“你送给我的那个不就是你的家吗？”
“那不一样。”戚舟渡摇头：“家是温馨的，是有情感的，不光是房子。有些归属感不是房子能给的。”
“就给你吹个头发就有家的感觉啦？你可真好满足。”秦初梦打趣。
“才不是。”戚舟渡不依：“我爱你，你爱我，我对你好，你对我好，这才是一个家。”
“婚都没求就和我是一家的了。”秦初梦揉了揉戚舟渡的头发，确定都吹干了之后关停了吹风机，将吹风机放在支架上。
“求嘛。”戚舟渡转身搂住秦初梦的腰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
秦初梦微怔后也伸手环抱住戚舟渡。
戚舟渡似乎很喜欢拥抱这个动作，她说拥抱的时候会感觉整个人充盈到要飘起来，秦初梦也这么觉得。
“什么时候求？”
“不告诉你。”戚舟渡头上下摆动。
秦初梦轻笑，她当然知道戚舟渡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求婚，於是她也不再问，只是等待着惊喜如期而至。
“我们变成一家人后爱情岂不是会变成亲情？”
“不不不。”戚舟渡直摇头：“爱情和秦初梦可以转换，但绝不能只剩亲情。”
变成亲情后很多事情好像会变得理所应当，比如妈妈递来的削好的水果，房间总会阶段性的变得焕然一新。
这样一件件小事构成了爱的模样，却时常被忽略。
於是，总会将最差的脾气给最信任的人。
因为默认她不会离开。
可这种爱需要被尊重被看到，被回应被珍惜。
给予最多爱的人才是最应该被好好对待的人。
戚舟渡想起小时候，爸爸在各类节日给妈妈送上的玫瑰和卡片，想起妈妈每天给爸爸打去的问今天回不回来吃饭的电话。
“我想要我们即使很老很老了，也会一起手牵着手散步，去花店买一束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夕阳，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和你说你好漂亮。”
“然后我告诉你，我好爱你。”秦初梦轻拍着戚舟渡的后背补上一句。
“哎呀。”戚舟渡肩膀一缩又放松：“我好爱你。”
“老了还要这么浪漫吗？”
“老了为什么不可以？”戚舟渡抱着秦初梦左右晃动。
“你说可以就可以吧。”
“就是可以。”
“好，那没有老可不可以亲亲？”
“不行！我还没有刷牙！”戚舟渡松开秦初梦，转身
拿起杯子准备刷牙。
怀中的充实感突然消失，秦初梦没适应这种转变：“我也...没刷呢...”
后半句她还没说出口，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就被戚舟渡一手塞了装满水的杯子，另一只手放了挤了牙膏的牙刷。
“刷吧。”戚舟渡扬了一下下巴同秦初梦说道，没过一会戚舟渡的腮帮子就鼓了起来刷起了牙。
嗯......
秦初梦看着两只手中拿着的物品，既然被安排了那也只能刷牙了。
戚舟渡靠在墙边将擦脸巾递给秦初梦看着她将脸上的水珠擦净，没等她将擦脸巾丢进垃圾桶就上前吻住了她的唇，周围的世界在这一瞬变得模糊，只留有唇间的温暖触碰。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打断了这个吻。
“我们该去吃饭了。”戚舟渡瞟了眼秦初梦脸上升腾起的红晕摸了摸鼻子。
不论亲吻了多少次，她还是如第一次一般心跳如擂鼓。
秦初梦含笑不语看着戚舟渡过分红的耳朵。
戚舟渡穿戴整齐，自然而然的帮秦初梦拉好羽绒服的拉链，给她戴上帽子围上围巾，确定暖暖和和之后才拉开房门：“好啦，我们走吧。”
秦初梦走出房门，日光在雪地的折射下愈发刺眼：“太阳好大！”
戚舟渡伸手帮秦初梦遮着些眼睛，两人一同走进餐厅。
吃过饭后出来已是正午，这场度假并没有确切的计画，两个人的生活都变得慢了下来。
她们住在被称为是“世界之颠”的巴卡蓝山脉脚下，慢悠悠的喝着现煮的奶茶，吃着当地的特色美食，时不时擡头瞥一眼外面规模巨大的角峰和冰斗。
“这样的日子多来点就好了。”秦初梦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正拿着电脑处理工作的戚舟渡擡眼看着不远处的倩影摇头笑了笑：“多来点你可就不这么说了。”
在靳悦人的推荐下，她成了巨鲲科技的技术顾问，虽没以前赚的多，但胜在时间灵活薪水不错。
“怎么会？”秦初梦皱眉，这样的日子不是越多越好吗？
“你不当演员啦？不塑造一个个不同的角色啦？”
“不当演员肯定不行！”秦初梦立刻说道，那可是她的梦想，怎么能轻易放弃。
“那不就好啦。”戚舟渡回答：“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活，过久了就会厌倦，劳逸结合才能让生活迸发新的活力。”
“你又知道了？”秦初梦想想戚舟渡说的也对，要是让她不做演员，每天游山玩水，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想回到剧组。
“嗯。”戚舟渡轻轻点头，她当然想和秦初梦的二人时间越多越好，但她也知道她心中的追求。
“快看！那边乳白色的云！飘过去了！像烟一样。”秦初梦指着外面同戚舟渡说。
戚舟渡合上电脑，将其放进电脑包里，拎起包揽住秦初梦的肩：“走，我们出去看。”
远处的高山像穿着翻云滚浪的裙摆，白色的峰顶在阳光下云蒸霞蔚。
戚舟渡和秦初梦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留下一串串脚印。
走累了两人乾脆在雪地中躺下，她们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照射在眼皮上独特的橙红色。
戚舟渡和秦初梦的手在手套中牵着，这种快乐与她躺在西里福斯尼冰川上并不一样。
这并不是单一线性的，而是一种五彩缤纷发散的足以将她淹没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