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人不去找你麻烦吗?我退缩了。”
江暖俨然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有点后悔当时一时冲动,在外面吻了宋晚秋。
她低垂下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有勇气对抗她们的。而且就算我不行,还有江女士呢,她不也有钱有权又有势嘛。”
“你低估了宋家人的狠辣。”宋晚秋神色凝重,“当年我奶奶容不下小姑喜欢普通人,暗中搅黄了对方的工作,并让京北所有的企业都拒用他,后来他又出车祸断了腿,虽然警方判定为交通事故,可大家心知肚明。事情并没那么简单。那人断了条腿就更找不到工作了,没多久便郁郁而终。再后来,我小姑也自杀了…”
江暖嗓音轻颤:“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啊!”
宋晚秋头轻轻靠在江暖肩上,“因为有前车之鉴,加上当时的我没有和宋家抗衡的能力,所以我根本不敢拿你去冒险。”
江暖完全能理解宋晚秋的担忧,沉默了许久,“那你为什么突然出柜?”
宋晚秋:“从伦敦回来的飞机上,我眼前不断闪过她亲你的模样,我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卑劣的人,我一点都不希望你们过得幸福。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我是宋家的人。所以当奶奶勒令我身着那身旗袍去赴联姻之约时,长久积压的愤懑与不甘瞬间爆发…”
她稍作停顿,“如果那天我能收住脾气,如果我冷静一点,选择更恰当的处理方式,悲剧就不会发生。”
江暖心疼地看着她,“宋晚秋,这也不能怪你啊!你再成熟,当年也不过才26岁啊…”
宋晚秋目光凝滞在虚空之中,“我看着她倒在地上,看着她蒙上一层白布,看着她被装进了小小的盒子,我却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血脉相连,即便我再厌恶宋家,我到底还是承了宋家的‘冷血’与‘自私’。”
江暖紧紧握住宋晚秋发凉的指尖,哑着声音急切反驳:“不是的!你不能这样想自己。你和你奶奶之间,本就有着多年的隔阂与矛盾,感情上的疏离不是一朝一夕能消弭的,没在那一刻落泪,不代表你冷血,更扯不上自私。而且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善良的人。”
宋晚秋脸上是化不开的苦涩,“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没办法不愧疚。在她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没办法入睡。煎熬了半年,实在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我加入了国际公益组织,在战火纷飞、满目疮痍的中东地区,跟着团队为流离失所的女童搭建临时学校,给她们教书识字,每多帮一个人,我心里的罪孽感就能轻一分,我每天让自己累到极致,只为了换一个安稳觉。”
江暖闻言怔愣在原地。
原来她去了那么偏远艰苦的地方,怪不得我死活找不到她。
江暖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宋晚秋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话语里满是疼惜,“辛苦了,宋晚秋。”
宋晚秋微勾起唇角,“都过去了…”
沉默许久,江暖吸了吸鼻子,直勾勾地盯着宋晚秋,“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
话音一落,宋晚秋瞳孔一缩。
江暖没错过她神情的骤变,抿了抿唇,“如果说出来会让你很难过的话,你也可以不说。”
宋晚秋沉默许久,柔声细语,“江暖,你长大了,对不对?”
江暖点点下巴,“你放心,我不会哭的。”
宋晚秋目光陷入回忆的幽潭,神色间满是复杂的情绪。
中东的土地整日被硝烟的阴霾笼罩着,日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洒在满目疮痍之上,徒添了几分悲凉色调。
宋晚秋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身心俱疲却又带着一丝解脱,拖着步子往驻地走。
山间小道崎岖蜿蜒,一侧是陡峭高耸、怪石嶙峋的崖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山谷,风声在谷壑间呼啸穿梭,宛如冤魂的悲号。
她抬手揉着酸痛脖颈,不经意间,手指勾到脖颈间的项链,不料搭扣不堪岁月磨损,咔哒一声,挣脱束缚,晃晃悠悠坠向崖边。
宋晚秋心一揪,本能地疾步追去,当指尖堪堪触碰到项链,身体重心已然失控,她整个人向前扑跌出去。
刹那间,世界天旋地转,她慌乱伸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只攥到一把虚空,紧接着便如坠落的流星直直摔下山崖。
风声在耳畔嘶吼,身体不断撞击着崖壁凸起石块,剧痛如电芒乱窜。
她勉强睁开眼,看到崖壁上稀疏顽强生长的荆棘划破肌肤,殷红血迹瞬间渗出。“砰”的一声闷响,她重重摔落在谷底,扬起大片尘土。
意识在剧痛中抽离,眼前光影迷离,模糊间宋晚秋看到了与江暖欢笑模样,诸多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
她突然好后悔没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