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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沐禾跑到江暖身边,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满脸写着不高兴的江暖:“暖宝,你怎么了?考这么好为什么还不开心啊?”
江暖眼神发沉,牵起一抹苦涩的笑,语气透着茫然:“我突然觉得好难,真的好难…”
陈沐禾一脸错愕。
林洛也错愕,轻轻啊了一声:“啥意思?你都考进前五十了,还有什么难的?”
江暖扁了扁嘴,“考上京大太难了,对我来说,那是我必须要到达的彼岸,可现在看来,它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而且…”
她顿了顿,心中泛起浓烈苦涩,“还有其他更难的事。”
陈沐禾认同地点了点下巴,“是啊,京大真的太难考了。”
林洛挠了挠头,试探地问:“要不咱们换个目标?也许会轻松一点。”
江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语气坚决:“不行!我一定要考上京大!”
陈沐禾上前挽住江暖的胳膊,“我们要和暖宝一起考京大!我们一定可以的!”
林洛宠溺地笑了笑,眼神中燃起斗志:“知道了,知道了。为了京大,我会玩命学的!”
三人站在校园小道上,仰起头望着天空,齐声长叹:“天杀的京大,你的录取分数线能不能降一降啊!!!”
接下来的一周里,校园里处处都能看到她们三人刻苦学习的身影。
走路的时候,三人眼睛盯着书本,脚步机械地挪动着,若不是熟悉校园的路,恐怕都要撞上好几次墙;人头攒动的食堂,她们整齐划一的一手拿着筷子往嘴里塞食物,另一只手还不忘拿着知识点卡片,时不时瞄上一眼,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和时间在赛跑。
上厕所也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在排队的时候三人还在小声背诵着课文,那股子拼命劲儿让周围的同学都为之咋舌。
实在不明白“六班三傻”为何突然这么拼!
每天放学回到家,江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样,一言不发,径直走进自己房间,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用力关上,像是要把外面的世界全部隔绝。
房间里明亮得有些刺眼的灯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书桌上,照亮那堆积如山的书本和习题册,映照出一片宁静又略显沉闷的氛围。
江暖坐在书桌前,眼神发直,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却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京大那高不可攀的录取分数线如同高悬的烈日,炽热而刺眼,而宋晚秋的身影也如影随形地交织在她脑海中。
她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机械地伸出手,拿出书本和习题册。翻开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张,疯狂学习。她手在不停书写,笔记一行行增加,仿佛着了魔一般。
遇到难题时,她便用力拍自己脑袋,而后一遍又一遍演算,稿纸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不一会儿便堆满脚下的空间。长时间的用眼让她的眼睛又酸又胀,她用力揉一揉,继续盯着书本;脖子酸了,甩两下,又重新投入到学习中。江暖像是在和时间赛跑,又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眼前这些书本。
江知云隐隐觉得江暖状态不太对,看着女儿没日没夜学习,心里满是担忧,于是劝说女儿停下休息一会儿。结果女儿满脸不耐烦,直接把她推出房间,力气大得让江知云一个踉跄。
江暖卧室的灯,已经连续两天晚上亮到了凌晨三点半。灯光透过门缝,传入江知云眼里,她心里却没有一丝开心。面对拒绝沟通、脾气变得有些暴躁的女儿,江知云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到了第三天晚上,凌晨两点,江知云再一次被江暖从房间里赶了出来。她站在门外,满心无奈,犹豫再三,拨通了宋晚秋的电话。
没过多久,宋晚秋便匆匆赶来。她先是和江知云在门外低声交谈了一番,从江知云那满是担忧与无奈的话语中,宋晚秋愈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随后,她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进江暖房间。
江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个人像是被紧张和焦虑织成的网紧紧笼罩着。
她头也没抬,语气有些冲:“妈,你别再来了行不行?我都快烦死了!你赶紧去睡吧,别在这儿打扰我,我做完这些就睡。”
女孩疲倦又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烦躁,像是一只困兽在低声咆哮。
宋晚秋心里一紧。
宋晚秋轻轻走到江暖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江暖,是我。”
江暖闻言像从一个混沌世界被拉了出来,她抬起头,看到是宋晚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低下头,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小孩原本灵动的眼睛此时布满血丝,头发有些凌乱,手指被笔杆压出深深的红印,那红印在她纤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