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走进考场,收手机,催促考生把包都放在前面。
江暖从书包里抽了两支笔出来,又从放在书包里层的木匣子里取出一颗糖,揣进校服口袋里,随后起身把书包放到前面讲台上。
考试科目的顺序按照高考顺序进行,由于复习时间紧迫,学校将考试时间压缩到了极限,上午考语文和数学, 下午考文综和英语。
监考老师一个坐在前面的讲台上, 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另一个则手背在身后, 有模有样地一圈一圈转,漫不经心的扫视考场。
江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子缓慢地往左边倾了倾,拿起笔,捏在手里转了两圈,在语文试卷上唰唰唰写上自己的大名,而后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两位监考老师都是高三的老师,她们对于江暖在考场上睡大觉、交白卷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没被安排监考任务的宋晚秋特意申请加入巡考队伍,选择从最后一个考场开始巡查。
宋晚秋站在考场门口,目光径直落在教室最后一排。只见卷子被人扔在桌边,上面横着一支笔,而趴在课桌中间的小孩睡得昏天暗地。
宋晚秋转头扫了一眼讲台上玩手机、和站在窗边看风景的监考老师,不悦地皱了下眉。
她快步走进教室,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曲起指节在桌面上用力敲了两下。
耳边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江暖眼皮缓缓抬起,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当看到神情严肃的宋晚秋。眼睛眨了眨,带着一丝懵,“怎么了?”
宋晚秋声音沉沉,“江暖,好好考试!”
江暖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考场里重新陷入寂静。
宋晚秋深深看了江暖一眼,在教室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两圈,而后便转身离开。
江暖满不在乎地坐在座位上,双手随意地揣进校服兜里。下一秒,指尖触碰到那颗糖,她眸光一滞,倏地想起考完试宋晚秋会给她奖励。
江暖抬头看了一下讲台上方的钟表,噌地一下坐得笔直,将扔在桌边的卷子拉到面前,拧开笔盖,埋首答题。
语文和文综这两门科目,江暖好歹把卷子填满了;数学,她全凭直觉蒙完了选择题,英语则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做完了每道题。
太阳西斜,天边橙黄,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像是解开了束缚众人的绳索。
江暖交上密密麻麻的英语试卷,而后拎起书包,脚步轻快地离开考场。她刚走出教学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身姿笔挺的宋晚秋。
教学楼门口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刚考完试的学生们恰似急于归巢的倦鸟,一股脑儿地挤着往外冲。
鼎沸的人声、纷杂错乱的脚步,将这一方狭小空间搅扰得如同开锅的热粥,喧闹至极。
在这一片喧嚣杂乱之中,唯有江暖伫立在原地,宛如喧嚣浪潮里一座遗世独立的孤岛。她的目光直直地、牢牢地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宋晚秋。
她在等,等她朝自己走来。
等她夸自己认真得完成了考试。
宋晚秋的目光轻巧越过前方一群穿着相同校服、如同涌动的沙丁鱼般的人群,稳稳落在校服拉链拉在最顶端的女孩身上。
夕阳的余晖宛如轻柔的金纱,淡淡地笼罩着校园。暖橙色的光线如同被筛子筛过一般,细细碎碎地洒在女孩身上。光影在她白皙的面庞上跳跃,像是最细腻的画师精心勾勒,为她的脸镶上了一层金边。
宋晚秋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如同夕阳余晖下悄悄蔓延的藤蔓,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缠绕。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不断在她们之间穿梭。
宋晚秋微微抬起手,朝着江暖轻轻地、悄悄地招了招手。
女人的动作细微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像是一种无声的密语,江暖无声勾起唇角。
虽然她没过来,但她叫我过去。
江暖嘴角扬起,带出两个浅浅梨涡,侧身从两个正在争论某道题答案的同学中间挤过,向着宋晚秋走去。
夕阳的余晖从侧面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影,女孩的身影就在这光影交错中穿梭,每走一步,光影就在她身上跳动一下。
终于,光影停止跳动。
江暖藏起小梨涡,看向宋晚秋,嗓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你是在等我吗?”
宋晚秋嗯了一声,眉梢一挑,“老师还以为你会提前交卷呢。”
“提前交卷不也得在学校呆着,没意思…”
江暖迫不及待地想听夸奖,或是被这人像摸狗似的摸一下脑袋。见这人久久没有动作,舔了舔唇,开口:“那个,你等我干嘛?”
宋晚秋盯着女孩脸上绒绒的细毛,嘴角噙着一抹笑,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当然是等你一起吃晚饭。”
江暖啊了一声,眨眨眼,“为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