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重重将人推开,声音急得染上了崩溃的哭腔:“贺天?昀!你清醒一点!”
他以为贺天?昀这次大概也不会给他回应,但出乎他意料的,贺天?昀开口了。
“疼吗?”贺天?昀的声音褪去了平日的痴傻,因为慾望变有?些?干涩发哑,“对不起。”
祝满在听见他问自己时还高兴了一下,但紧接着就被那?三个字彻底打入深渊。
他眼眶一下就湿了:“对不起你就……”
他话还没说完,贺天?昀却松开了他,跌跌撞撞往外走?去,留下他一个人愣在原地,脑中乱成一团。
直到很远的地方传来叫喊声他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连忙扯了件披风裹住自己往外跑。
惊心跟徐忆安还守在门外,看?见他这狼狈的模样都是一愣:“王妃,你……”
“贺天?昀呢?”祝满抓住惊心的手臂,着急道,“他上哪去了?”
“不、不知道啊。”惊心愣愣地指了一下贺天?昀离开的方向,“可、可能去花园了?”
祝满连忙拉住徐忆安跑过去,就见花园池塘边的围栏已经?被破坏了,贺天?昀手里拿着一把从侍卫那?抢来的刀、面色沉沉地站在池塘边,不远处围着几个侍卫都不敢靠近。
秋夜的风吹过,贺天?昀像是被吹得晃了晃,随时都会倒下。
祝满的心也在这一刻攥住了。
“贺天?昀!”祝满喊他,“你想干嘛?你别过去了,先回来,我把徐大夫叫来了,他能帮你的。”
被拖过来的徐忆安也道:“王爷,你先……”
“扑通——”
他话还没说完,贺天?昀已经?跳进了水里。
祝满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侍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全部愣在原地,直到看?见祝满也跑过来,脱掉披风跟着往水里跳才跟着跳下去救人。
但贺天?昀挣扎得太厉害了,其他人都不敢接近他,怕被一起拖住,祝满只能在旁边一遍又一遍地喊他:“贺天?昀!你冷静一点!”
这句话好?像咒语,贺天?昀竟真的一点点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侍卫看?准时机,连忙游上去托住他,合力把他带上岸。
池边已经?有?人等着了,拉起贺天?昀往背上一甩,背着他就往东苑跑。
祝满也跟着爬上岸,惊心连忙抖开披风给他披上,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祝满已经?拔腿跟着侍卫往东苑跑了。
杜萍娘只听见闹哄哄一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他们这样回来吓得手中的食案都翻了,脸色煞白,还是听惊心说没什么大事才强行镇定下来,开始安排人手做事。
祝满被带去洗澡,顺便喝了一贴风寒药。
他主?要是受了点惊吓,加上受寒有?可能着凉,问题并不大,但贺天?昀那?边已经?昏了过去,徐忆安这会正在屋里帮他解毒,祝满不敢打扰他们,只能搬个椅子在门口坐着等。
杜萍娘看?他这样,小声劝道:“王妃,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会吧,等王爷醒了我去叫您。”
祝满摇了摇头?:“我哪还睡得着。”
杜萍娘只能让人多拿件厚衣裳来给她披上,又给他塞了个暖手炉,说:“夜里风大,您刚刚又下过水,别着凉了。”
祝满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在暖炉上一下下扣着。
杜萍娘满目忧色地站在他身旁,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今晚的事……”
“没什么事。”祝满摇了摇头?,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
今晚的事要说他不生气是假的,但要说他不担心贺天?昀,那?更是假的。
他现?在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还是贺天?昀刚刚跟他道歉的模样,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饿鬼,却又被什么东西?禁锢着,挣扎着,恐怖至极。
至于原因……他又想起在宫中发生的事。
那?壶倒掉的酒,贺天?昀不对劲的状态,非要跟他分开两辆车,还有?反锁的门。
贺天?昀可能早就发现?问题了,但他还是喝了那?壶酒。
他也的确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回来的路上还尽量避开他,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那?顶多就是一点春/药,以为去年的事多是那?宫女的污蔑,却从没仔细想过贺天?昀为什么会昏迷,那?很有?可能跟今晚一样,是他控制自己的手段。
想到这,祝满攥着的暖炉的手就一点点收紧,指节几乎被攥得发白。
他不明白贺天?昀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但他已经?明白之前逼贺天?昀坦白这件事有?多莽撞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拦住了祝满脑中不断滚动的线团,他立刻站起来,问走?出来的人:“他怎么样了?”
徐忆安皱着眉说道:“王爷之前就中过这种药,所以这次没之前那?么严重,但那?药药性太烈,对身体伤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