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她思想不纯洁,还是季总您是在开车?
一个男人对女人用着稍带暗示的语气说话时,很大程度上,话已然不只是字面上的一层意思了。
所以季星河是……
沈清梦看他的目光顿时变了,就这,周文轩还敢说他纯洁干净?
真拿她傻子哄着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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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的比较沉闷。
周文轩心不在焉,言午许魂不守舍。
沈清梦一会看他们,一会看季星河,也比较忙。
唯有季星河一人,从始至终从容不迫,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在饭店经理的欢送下,四个人踏出了店门。
没走出多久,周文轩率先停住了脚步,去看牵着手慢慢而行的季星河和沈清梦,“大哥,我……”
话出口,又停住,看了沈清梦一眼。
沈清梦自然当看不懂他的意思,一脸天真的回看回去,丝毫没有回避一下的意思。
季星河也没有让沈清梦避开的意思,很痛快的给了周文轩一句,“方家的事,到此为止了。”
“那……那阿谦呢?”周文轩先是一喜,随即又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季星河依旧是淡淡的,“他还是他,我依旧是我。”
“啊……”周文轩脸上逐渐升起难过,“真的当不成兄弟了吗?”
季星河伸手拍了拍周文轩的肩膀,“能还是不能,其实你心里最清楚。”
周文轩低下头去,黯然至极。
言午许也没比他好哪去,但比他多想了一层。
迟疑的看了沈清梦一眼后,才吞吞吐吐问季星河,“大哥,阿谦和你说什么了?他真的要挟你了吗?”
看来言午许比她想象的可能知道的多一些啊。
沈清梦不着痕迹的扫过言午许的脸,心里猜测着言午许能知道多少。
“那些都不重要,要不要挟的,说来也没什么意思。好歹兄弟一场,我愿与他好聚好散。”
季总你可真会说漂亮话,沈清梦腹诽着。
嘴里说着要不要挟不重要,实际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是啊,他是要挟我了。
但是我这人啊,大方,包容心强。
尤其是对昔日的兄弟,我更是不可能赶尽杀绝,最起码是要几分面子的。
所以,虽然方子谦做的不地道,我却不会不讲究。
方家的生意来往会恢复,当是最后一份烟火情了。
这话周文轩和言午许听了,怕是心里都会对季星河心生感激。
兄弟间闹翻了,还愿意给方子谦留了最后的体面,不愧是当大哥的。
相比之下,方子谦太狗了,和人沾边的事情是一件不干。
这样的兄弟,太令人寒心了。
还是大哥靠得住,值得全心信任。
啧啧啧,他们是绝对不会跳出局外,以一个十分冷静的纯外人形象看这件事的。
当然,如果能做到去看的话,情况就会有趣很多。
他们会发现,这一局棋,主动权和决定权始终在季星河手里。
几人作为棋子都在棋盘之上,被季星河牢牢掌握着,一念生,一念死。
作为棋子,他们只看到了季星河此时的顾全昔日兄弟情。却没看到,是谁丝毫没有顾忌兄弟面子,二话不说断了和方氏的合作。
所谓大哥真义气,说到底不过是人心的把握与算计。
沈清梦看的有趣,突然的福至心灵,浑身不由的一僵。
若是周文轩他们都为棋子,被季星河掌握着下了一盘大获全胜的棋。
那她呢,她在和他的一局棋盘里,又属于什么角色?
是否他眼中的棋盘中,她也是单纯的被牢牢掌控着的棋子形象?
纵然在心里或许与众不同,但该利用时也不会手软。
一如他对周文轩之时。
一步一步,吃准了周文轩的性子,以一种风轻云淡着,超然物外的姿态,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推到了如今这一步,兵不血刃的将方子谦从五人团队中踢了出去。
所谓的念情,其实本是方家本有的,并非是他多给的。
他什么都没做,轻飘飘的几句话,稍稍和善的态度,便成功离间了原本是铁板一块的方子谦三人。
明明他是最晚来的不是吗?
他纵容周文轩上蹿下跳,为了兄弟间能和好用尽一切力气。
对周文轩带来的言午许敲打后原谅,让方子谦对他们两人心生怀疑忌惮后翻脸。
这个男人……
沈清梦悄悄的打了个寒颤。
她从小到大接触的各色人等许多,心里自有个不能惹的榜单。
季星河凭着一己之力早已名列前五。
现在她觉得还是应该再往前调一调他的位置。
季总啊,果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容易被他卖了,还一脸感激涕零的为他数钱,当他是人生中最大的恩人。
对季星河防备之心更加浓郁的沈清梦在后来,都处于比较复杂的心情之中。
她欣赏有能力有本事且强大自信的男人。
但当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威胁时,她感觉有点不太妙了。
她站在季星河身边,几乎所有心神都用来观察他。
许久后,她丧气的垂下头。
即便是他对于她来说很危险,她也没能说服自己,离他远点远点再远点。
她做不到。
喜欢一个人,哪里是能轻易放下的的。
一颗心,看到他时会不自觉的加快。
见到他露出笑来,自己也会跟着笑起来。
她所见的山不再是山,见水不是水,目光所及处,似乎处处都有季星河的影子。
她害怕这样的情思,又沉溺于这样的炙热情感。
明知是飞蛾扑火,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扇动着翅膀直直冲过去。
一面明知道季星河是沾满了砒霜的蜜糖,一面欢喜的一口口心甘情愿吃下去。
是的,她心甘情愿。
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却也放纵着这样的自己。
明知道没有希望,明知道不过是梦一场。
她还是愿意在这场梦里,燃尽所有的爱恋。
于是在路边送走了周文轩和言午许后,沈清梦晃着季星河的手问他,“星河哥哥,你说要娶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
季星河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这个问题。
沈清梦扬着无懈可击的笑脸望着他,澄净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映着浓浓的期待。
季总,既然玩都玩了,咱们就玩个大的吧。
只有玩个轰轰烈烈,玩个酣畅淋漓,玩个刻骨铭心,方才能不负动心这一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