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询问句，是笃定句。
言午许和他对视，真诚的点头，“是。”
“哦。”季星河简单的一个音节后，就不说话了。
办公室里，霎时寂静下来。
周文轩看着不对，使劲的看季星河。
在周文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后，季星河总算是又纡尊降贵的开了金口，“道歉是以私人身份，还是以言家小少爷的身份？”
言午许心中一紧，不敢迟疑，“是以私人身份。”
季星河闻言看向周文轩，“阿轩，把南城叫进来。”
“好嘞。”周文轩立马将桌上电话调转了下，先清了清嗓子，按了个号码下去，声音低沉的道：“许秘书，麻烦进来一下。”
“嘟嘟嘟”迎接他的是迅速挂断的忙音。
“……”周文轩呆愣了会，才看向季星河，“南城往常和你也这么不客气吗？”
季星河瞥了他一眼，“他只对你这么不客气。”
周文轩立马就不爽了。
好不容易狐假虎威一把，还被撅了。
说好的兄弟呢，刚揍完他一顿，就不能让他略微的暗爽一下？
下一秒，门象征性的被敲了两下，周文轩刚要说‘进’字，门已然被推开，许南城随即走了进来。
周文轩的话被堵回嗓子眼里，很是难受。
许南城走到桌前一侧站好，微垂了下头，一派完美下属作态，“季总，您叫我。”
许南城一站定，言午许又站了起来，嘴唇微翕喊了声，“南城。”
“言少爷好。”许南城客气的称呼着言午许，还对着言午许微点头。
言午许被一句‘言少爷’喊得很是尴尬，又有点羞愧，“南城，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言少爷说笑了。”许南城抬眼和他四目相对，唇角笑意客气又疏离，“且先不说您并未有什么对不起住我的地方。便是有，您是言家少爷，我只是季总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秘书，您也无需对我道歉。”
“南城，以前是我想法有点不对，你走后我反思了很久，是我太端着了所谓的少爷架子了。”
“其实抛开身份认真来说，你比我优秀太多。我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呢，你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博来的，我却是背靠家里。”
“只是我以前太过于惯性以身份看人了，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请求你能原谅，以后我会改正。我也衷心的希望，我们还能是兄弟。”
言午许态度放的很低，目光很是诚挚。
许南城笑容一分不变，“言少爷说笑了，我从未生过气，又何来原谅一说。称兄道弟，也是言少爷看得起我。您既然想要以后还想抬举我，我自然求之不得。”
周文轩看一直在许南城阴阳怪气，当即有点沉不住气又要开口。
季星河目光朝他看了一眼，周文轩顿时蔫了。
目光却还很是着急，来回的在两人身上变幻。
“南城，我是真心的。”
“言少爷，我也是真心的。”
两人目光对视，言午许神情十分的恳切。
许南城则依旧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客气的无懈可击。
对视一会后，言午许败下了阵来，失落的开口，“南城，真的不能再原谅了吗？”
“我从未生过言少爷的气。”许南城还是那句话。
言午许神情黯然呆怔了一会才又苦笑，看了季星河一眼，“南城都不能原谅我，大哥更是不能原谅我了。”
周文轩闻言急的要死，抓耳挠腮的，想要说话又不敢，只能抬起脚踹了言午许一脚。
言午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下意识的回头看周文轩，正好看到他又急又气的脸。
“阿轩，谢谢你来帮我打前站和说好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任，我也不例外。”
言午许站直身体，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难过和后悔，“道歉是我应该做的，南城原不原谅也是他的自由。你不要心底过不去在中间闹腾，以情分去逼迫南城和大哥。”
“那样，不光南城和大哥为难，你也为难。我心里也会更加过不去，不要为了我和阿谦的错，来让你和大哥与南城之间不自在。”
言午许说的无比真诚，说完便想要告辞离开。
“大哥，南城，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
走字还没说出口，周文轩没忍住上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你丫他妈是来道歉的？我看你是来气人的。我路上和你怎么说的？态度要低，要真心换真心。”
“你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你还是扛着你的少爷架子上来了。想要当少爷，回你家或者上鸭店去，在兄弟面前你摆个毛线的少爷谱。”
周文轩那叫一个气啊。
气愤让他心肌梗塞。
气愤让他血压飙升。
气愤让他想要打人！
一巴掌没解气，又一巴掌糊了过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那是你三哥！你一口一个南城，一口一个南城。”
“你以为你老大呢？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个老么。对着哥哥一点都不尊重，上来直呼其名个没完，我看你就是讨打！”
言午许被打蒙了，娃娃脸一片呆滞，看上去十分的呆萌。
好看的孩子总是惹人心疼的，周文轩手劲不由就轻了点。
按着他脑袋转了半圈，对着许南城方向，嘴里还在训诫，“对着三哥，你该摆出的态度是什么知道吗？”
这个傻子，别说道歉不会，连如此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
许南城左一句言少爷，又一句没生气，那是以许秘书的身份来说的。
可目前他们四个之间是什么身份？
是兄弟，兄弟啊！
尤其言午许还是个弟弟，作为弟弟想要给哥哥赔礼道歉，基本操作是先放下脸面啊。
他可好，还一脸少爷矜贵的样子，动了动嘴子皮，一副我都说对不起了，已经是很给你脸了的架势就是道歉了？
这样能干嘛？只会让人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暴打一顿好么。
“我……”言午许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是宠爱着长大的。
从小到大几乎没道过歉，他觉得刚才说的话已经是他全部的真诚了。
“你什么你，赶紧眼睛睁大点和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