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季星河和他的话并不多,丝毫没有在唐丽敏面前的话多。
沈乐山也不以为杵,掉头又走了出去。
季星河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怪不得她能高看这个弟弟一眼。
确实做得还凑合,不说多出彩,好歹是个拎得清的人。
本事能力只要不笨,都能后天慢慢培养。
只要脑子清醒,人就值得去投资。
*****
沈清梦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长的一觉,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
好像有许多熟悉的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睁开眼时,她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地。
她转动着眼珠,打量了一眼周围,脑子才逐渐彻底清醒过来。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正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的季星河。
屋内暗暗的,只有床头昏黄的小灯亮着。
灯源恰好照在他露出的侧脸上,看上去少了白日的深沉和锐利,棱角也褪去了几分,发丝也有点乱了。
她抬了抬手,想要给他抚一抚头发,胳膊刚一抬起,就一阵酸疼。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很烦每次她发烧后都会有的后遗症。
别人发烧也可能会浑身酸疼,但也是能接受的。
唯独她的十分难以忍受,最少比别人的酸疼放大了好几倍一样。
身子本就难受,再感受一下身上的黏腻,她更加不舒服了。
收回手臂,两只胳膊一起撑在两侧发力,想要坐起来。
奈何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她压根没能如她所想的坐起来,反倒是人往上窜了一截,“咚”的一声,撞在了床头上。
“擦……”她没忍住低骂了一声。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便是她眼下的情况了。
烧刚退,她还有点头昏脑涨没缓过来呢。
再这么一撞,她更是撞得七荤八素的,眼前都在冒金星。
“你醒了?”季星河被她弄出的声响惊醒,抬眼就见到她正呲牙咧嘴着,当下就问了一句。
“嗯,刚刚醒。”沈清梦不想自己想起来没能起来还撞了头的丢人事被季星河发现,就故意含糊着应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季星河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手也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没等她回答,他又说了句,“还好,烧退了。”
话落,他转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温度计甩了几下递给她,“保险起见,还是要测量一下温度。”
沈清梦眨了眨眼,做梦一般接了过来。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季星河照顾起人来,也令人如此心动。
“夹在腋下。”季星河见她握着温度计,只傻乎乎的看着他动也不动,便出言提醒她。
“哦……我知道,知道的。”沈清梦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将温度计放到了腋下。
随即又抬头去看他,“星河哥哥,你一直没走吗?”
季星河看她夹好了温度计,才又坐了下来,“嗯,你发烧了,我放心不下,就留下来了。”
“星河哥哥真好。”沈清梦感动的道。
她的话是真心的,一分假意都没有。
能在病过醒来后,第一眼能喜欢的人始终守着自己,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季星河一听她又开始甜言蜜语,笑了下又轻揉了下她的头,“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饿了,想吃饭,更想洗澡,可是我没力气,动都困难。”
季星河:“……”
她什么意思?她想洗澡,又动不了,是想要他给她洗澡的意思吗?
沈清梦眨巴一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满脸的单纯无邪。
他都留下来照顾她了,所以也不介意更进一步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想的是,她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女人,高烧刚退就敢想不该想的?
一个则是在想,他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愿意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吗?
不对啊,那不是他性格啊。
他要是不愿意,肯定不会沉默不语,而是会给她个她都无法挑出毛病的理由的。
屋内静悄悄的,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沈清梦才清咳了一声,“我还是先吃饭吧,也许吃过饭我就有力气了。”
季星河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点后悔失落惆怅,又或者兼而有之。
但她一说话,好过两人都沉默着了。
“嗯,我去叫人将粥端上来。”季星河迅速起身往外走。
“好。”沈清梦答应的无比快。
她太想洗澡了,却又没有力气。
刚才暗示季星河她没力气,想着他顺着往下说时,她便顺理成章的让他给她放个洗澡水。
她在这方面有点小洁癖,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触她常用的东西。
尤其是浴缸,在她心里是那种很私人很私密的用具之一,更不想让佣人碰。
如果季星河去放水,她倒是没有抗拒感。
奈何季星河用沉默代替了回答,那她只能先吃口饭,让自己能有力气下床去亲自放水洗澡。
季星河一开门,门口便立着佣人,他吩咐了一声,佣人便转身下楼去了。
等他再回屋里时,沈清梦正举着温度计往小灯边去,身子动一动似乎都透着艰难。
他步子微一顿,他刚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都难受成这样了,哪有可能有什么旖旎心思啊?
他走过去,将温度计从她手里轻柔的抽出来,低头看了眼,“三十六度二。”
沈清梦:“……”
他是属猫头鹰的吗?暗乎乎的屋里,他视线还能这么好。
她眯着眼睛仔细看,都没看清楚水银条到底在哪里。
他一眼看了个清楚,人比人气死人啊。
“星河哥哥,你把大灯打开吧,屋里太暗了,我看你都看不清楚了。”
她不想在被他的好视力打击,也不喜欢屋内不甚光亮。
“嗯。”季星河说着话时一伸手,屋内大灯打开了。
“……”她还没准备好呢,大哥!
沈清梦想要的明亮灯光充斥满了整间屋子,她却低下头按了按眼睛。
猛然而来的光亮,眼睛有点不适应了。
季星河莫名的有点愧疚,他动作好像有点太快了。
缓了几秒,沈清梦才又抬起了头,眼角余光瞥到床脚时,一句话脱口而出,“这只兔子怎么还在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