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春日,杨熠祭祀天地祖宗,举办了盛大的登基大典。白马书院 耕新最全
他登基为新帝那一日,连下十道圣旨。
内容包括改善民生、兴修水利、减免赋税、大赦天下……都是兴国利民的好事。
一时间举国上下都称赞杨熠实为明君,由他登基众望所归。
杨熠所下的最后一道圣旨,是为阮江月加封号无双。
由此,当年南陈的宣威将军,曾经初入大靖后的羲和公主,正式成为大靖新帝唯一的子女,
顷刻间惹来不知多少人的艳羡和追捧。
她身份如此高贵。
她那驸马,来历神秘的霍先生原本身份就好似不匹配她,如今更是不够看。
不知多少人背地里议论着,公主何日会休夫。
世家大族暗暗摩拳擦掌,等着那一日到来,好将自家德才兼备的公子推到前头,博得公主青睐。
还有的已经主动靠近……
这局面原在阮江月的预想之中。
但有的世家为利益实在是不要面皮,竟有青年俊杰主动写诗词或者是送礼物大胆示爱的。
阮江月每日看着那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简直是头疼。
下了严令谢客,情况才稍微好一点。
谁知三月花朝节宴,又冒出个不识相的,当着众人面送给阮江月一面洁白无瑕的玉璧,一双眼睛多情的能滴出水。>-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
那人是谢氏公子。
谢氏在大靖也颇有底蕴,杨熠都给三份面子。
阮江月考虑再三,没有当场下那谢公子的脸面,把玉璧收下了。
但花朝节宴还没结束,却不见了霍听潮的人影。
阮江月坐在高位上心思惴惴不安。
他方才好像说去更衣,然后就没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自己收了这个玉璧?
这段时间狂蜂浪蝶实在太多,身边下人,还有阮嘉都戏谑着说过。
狂蜂浪蝶如此之多,霍听潮怕是也会吃醋的。
阮江月自认算是个多情之人——只要认定的朋友、爱人,就必定付出十分的心思和情意。
但她也自认是个无情的人。
她知道与人相交的界限,不恰当的人她绝不会靠近一点。
至多维持一点表面上的客气。
她想霍听潮了解她,是明白这个的。
他们从成婚到现在也一直很和谐,感情非常好。
霍听潮还是十分理智的人。
照理说,他不可能吃什么莫名其妙的醋。
她都不必专门与霍听潮去说这桩事。晓税CMS 首发
可现在……
他没了人。
因为自己收了礼物?
会吗?
阮江月心不在焉地坐了一阵,实在是坐不下去,丢下一句你们自便就起身离开了。
她如今还住在自己先前的公主府上。
杨熠说她如今是嫡出正统,公主府有点小,将左右的宅子都扩进来。
整个公主府站了一条长街的面积,比先前的靠山王府占地面积还要大。
花朝节宴会就在公主府上举办。
既是花朝节,自少不了争奇斗艳的百花。
阮江月离开宴会后一路走过去姹紫嫣红,芳香四溢,简直美的像是人间仙境。
但阮江月却没有一点走在仙境的惬意,以及欣赏风景的好心情。
她皱着眉,提着裙摆走的很快。
上台阶时不妨踩到裙角,阮江月脚下踉跄往前扑了两步,又很快站好,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颜珮赶紧上前去,“公主没事吧?”
“没。”
阮江月把外面繁复的甚至有点重的凤袍脱下交给颜珮,又抓起裙摆,就要将那多余的一点扯了去。
如果说做这个嫡出正统,大靖新帝唯一的公主有什么不爽的地方,那就是这繁复到让人心烦的宫装。
穿着这种衣服要走的很慢,身子端直,那自会尊贵气息迫人。
但有点什么事走快一点,那真是要命。
颜珮瞧见她那动作下意识地唤了声“公主”想阻止,但还没出了声,倒是前头抄手游廊转角先传来一道男音。
“怎么了?”
男人声音带笑,温和的像是清风,磁性低沉。
听在耳中叫人下意识地轻松愉悦。
颜珮松了口气,知道有用的人来了,躬身后退站远了些。
阮江月朝他看去。
霍听潮几步走近,从她手中将裙摆解救出来,洒落曳地,又见那裙摆上已有折痕,无奈一笑蹲下身。
阮江月垂眸,就看到他仔细抚平那些褶皱,温柔又耐心。
心里的急躁忽然间就消失无踪。
等霍听潮站起来的时候,阮江月拉住他的手:“你去干什么了?更衣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去更衣的时候遇到点别的事情,所以耽搁的时间久了点。”
霍听潮把她的手回握:“怎么,前面出了不好的事情?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没……”
阮江月抿了抿唇,牵着他往他们自己的院子走。
霍听潮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静静随她一起回去。
等到了自己房间里,阮江月关上门,才转向霍听潮盯着,却又不说话。
霍听潮笑着问:“到底是怎么了?”
“你去办了什么别的事情?”
“岱伯那边传来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
“南陈方面的,匪患有些多。”
“……”
阮江月一顿,“哦”了一声,终于相信是确有其事,垂下了眼。
霍听潮瞧她如此,心中疑问浮动,又有些担忧。
他往前进了半步,双手握上阮江月的肩膀,低头询问:“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能是谁?”
阮江月咕哝一声,意味不明地哼道:“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随意就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
霍听潮错愕,有些失笑:“我做什么……”
但又看阮江月眼神幽幽又深沉,他的笑容慢慢收敛,右手府上阮江月脸颊,认真道歉:“那一定是我的错,对不起。”
阮江月听着却扁起了嘴,“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你认什么错,道什么歉?霍听潮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呢?”
霍听潮还是搞不太明白她怎么了。
但耐心永远是那么足。
他低头吻了吻阮江月的额心,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拥抱:“我的温柔不给你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