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同时看向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苏芊芊也回头看过去。
她今天打扮得很低调，坐在第一排毫不张扬，身上也没有任何季一泽的应援元素。
乍一看上去，倒真有点家属的意味。
要不是因为季一泽今晚一反常态，一直没看过她，却时不时盯着其他地方，她连头都没打算回的。
这一看，就看到了纪柚宁以及坐在纪柚宁旁边睡觉的许雾。
她实在太了解许雾了。
从高中时她就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许雾的一举一动，许雾就算今天把整张脸都遮住，她也能一眼认出对方来。
苏芊芊心中一惊。
难道季一泽在看许雾？
季一泽怎么会认识许雾？
不对。
许雾如果是专程来看季一泽的路演，怎么可能睡觉？
再看看纪柚宁身上的应援物……
苏芊芊反应过来，许雾跟季一泽不熟，她是陪纪柚宁来看路演的。
主持人也是这样想的。
他顺着季一泽的视线看过去，最先看到的就是手举得又高又直，手腕带着季一泽的应援手花，脸上贴着他们电影贴纸的纪柚宁。
工作人员把话筒递给纪柚宁，纪柚宁兴奋又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接过话筒，问出一早准备好的问题。
……
路演结束。
所有人次序离开。
许雾也睡醒起身，跟纪柚宁一起离开影院。
纪柚宁捂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雾雾，我的心脏一直在跳。”
许雾：“心脏不跳会没命的。”
纪柚宁：“……不是！你睡着了不知道，季一泽今天一直往我这边看，雾雾，你说…季一泽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许雾：“？？？”
纪柚宁猜测：“不然他总看我干嘛？”
许雾一时说不出话：“万一是他今天眼睛抽了，站在台上只能看到你这个方向呢？”
纪柚宁思考着许雾这句话的真实性，没有说话。
许雾看着她，又问：“你真想嫁给季一泽啊？”
纪柚宁立刻否认：“这怎么可能啊，我虽然是季一泽的女友粉，但没真想过要跟他结婚。而且你知道的，老公可以随便换。我在娱乐圈的老公那么多，难道每一个都要结婚？我岂不是要累死！”
许雾：“……”
她又换了个问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季一泽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完美，你还会喜欢他吗？”
纪柚宁：“那得看哪种情况的不完美了，如果他干了违法犯罪的事，我立刻原地脱粉，再换下一个墙头，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艺人了。”
许雾点点头。
还好，还没到痴迷的程度。
另一边。
苏芊芊跟季一泽在包厢里吃饭。
她想起季一泽和纪柚宁的互动，问道：“一泽，你认识纪柚宁吗？”
季一泽神色未变：“纪柚宁是谁？”
苏芊芊观察着他的神色：“就是你今天在影院互动的那个女生呀。”
季一泽哦了一声，淡淡道：“不认识，问这个干什么？”
苏芊芊见他真的没有印象，放下心来，笑道：“真巧，她是我同班同学，我第一次知道她喜欢你呢。”
……
CFA考试在即。
许雾这段时间没课就泡在图书馆。
纪柚宁被她学习的情绪感染，也跟着一起来。
她今天过来的时间比较晚，让许雾帮她占了个位置。
半个小时过去，人没来。
许雾给她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到。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就收到了纪柚宁的回信。
纪柚宁：【我到了我到了！我在门口这，你在哪呢？】
许雾：【看左手边。】
她放下手机，抬起头，看见了同样站在门口的周珩。
这还是退婚之后，她第一次见他。
许雾心里波澜不惊，转移视线，看向他身后的纪柚宁，小幅度跟她招手。
周珩同样也看到了许雾，看到她跟自己招手，唇角微勾。
许雾是不是后悔和他退婚了，所以才又开始给他在图书馆占位置，想挽回他的心？
如果她态度诚恳的话，他不介意考虑考虑。
周珩抬脚就要过去，想听听许雾想要如何对他忏悔。
纪柚宁忽然从他身后冲到前面，比他更快一步跑到许雾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下。
周珩唇角的笑僵住。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许雾刚才打招呼的人不是他，也没有给他占位置。
他忽然感觉有些难堪，又有些失落。
苏芊芊站在周珩身侧，同样也看到了许雾，小声道：
“最近在图书馆看见许雾的频率好高呀，她好像也在备考CFA，就是我马上要考的那个。”
“那个考试难度还挺大的，我也只有把握能够及格，全A的希望没有很大，也不知道许雾学的怎么样了。”
周珩忽视掉心里的顿闷，想到许雾不堪入目的成绩，冷嗤道：“你都才只有把握，她怎么可能会过？”
她一定是在他面前装样子。
苏芊芊唇角带笑，手指指向相反的方向：“我们去那边吧，孙莹给我们占了座位。”
周珩点头：“好。”
他还和往常一样，和苏芊芊在图书馆学到夜晚，再送她回寝室。
孙莹先一步上楼了。
苏芊芊站在寝室楼下，问他：“你今天还要回家吗？”
周珩点点头。
虽然痊愈出院，但后遗症还在。
他夜晚仍旧复发的迹象。
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段时间都不打算住在学校。
苏芊芊有些懊恼：“抱歉呀，跟你认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是我太不关心你了。”
周珩温柔笑道：“跟你没关系，是我怕吓到你，才没跟你说的。”
苏芊芊从书包里拿出一盏巴掌大小的灯，递给他：“这个给你，你随身携带着，如果遇到特别黑的地方，你就打开它，夜里睡觉的时候也可以开着。”
周珩接过：“谢谢。”
他摩挲着手里的灯，目送苏芊芊上楼。
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许雾似乎也给他送过一盏灯。
灯装在盒子里。
他收到之后就随手丢在一旁，再也没打开过。
至今也不知道里面的灯长什么样。
今晚忽然想起来，他起了好奇心。
那个盒子被他放在哪里了？
周珩眉心微蹙，一脚油门踩到家，上楼进了卧室，一通翻箱倒柜。
终于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落灰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