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崖算着时间,留给他休息的余裕实在不多。°$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他抹了把脸,尽力把自己捣腾得看不出胡闹一夜。
换上官服,走进六扇门。他自然不是孤身一人来京城,从凉州点了几个人,昨夜抵达后己先行吩咐他们到六扇门报到安顿。根据从前的安排,所有总捕头到齐以后,会先召开会议,总结各地治安状况,部署下一步任务,颁发新的指令……
……头好疼。想起那些冗长的会议和堆积的公文,顾舒崖按压着太阳穴。
“顾捕头。”一名捕快停下脚步,恭敬地抱拳行礼。
顾舒崖很快认出来:“你是宋云深身边的人,陈进?他己经到了?”
说话不太客气,但是对方己经习以为常,不如说,几乎所有人都习惯了。当一个人单独对你冷脸时,你会不爽、会记仇,但若那人平等地对几乎所有人都态度冷淡,鲜少有好脸色,那你便会觉得,这人似乎还挺一视同仁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可是有背景的。
“顾捕头竟还记得卑职名讳,实在是不胜惶恐。”陈进有些惊讶,他与顾舒崖也就见过几次面。“顾捕头要去见宋捕头吗?”
“……”顾舒崖不是很想见。
陈进误解了他的意思:“宋捕头在大堂,正与谢捕头聊天。可要卑职为您通传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顾舒崖无奈地摇了摇头。“其他人……都到了?”
“还没。您算比较早的。也就宋捕头比您快几步了。/?小??×说§:C%¤M*S¢D| @首?}发&”
一贯懒散、能拖就拖的宋云深,这次竟如此积极?或许是认为京城鱼龙混杂,有很多好戏可以看吧。
……怎么觉得,他会和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聊得来。
唉。
但愿对方不要提及金陵的事。
顾舒崖迈开步子,心底思索着。
九个总捕头,其中真正算得上纯粹江湖草莽出身、毫无官宦背景的,其实只有顾舒崖、宋云深和谢断云三人。其余几位,或多或少都与官场有些盘根错节的联系。
当然,顾舒崖的过去,旁人是不知道的。这份神秘,成了他身份不简单的佐证之一。
总捕头之中,九个人,隐隐有分成两派之势。一派行事作风更贴近朝廷法度,讲究规矩程序;另一派则保留了更多江湖习气,行事更为灵活。
在官场哪里没有党争?因出身、师门甚至学习内容划分出来的派系,可是五花八门。六扇门中有这样的划分也不奇怪了。至少,他们还没有真正发展到“党争”那个地步……最多只是因理念差异,彼此之间关系有亲疏远近之别罢了。
对于顾舒崖来说,也就只有梅将离、宋云深和谢断云比较熟悉。
其他人,都是点头之交。甚至因职位时有调动,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此刻正是六扇门白日里最为繁忙的时辰。宽阔的庭院中,身着赭红公服的身影三三两两,步履匆匆,或押解犯人,或传递文书,一片繁忙的景象。见到顾舒崖走过,无论职位高低,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抱拳行礼:
“顾捕头。,小¢说*宅` ¨无?错?内_容?”
“顾大人。”
“顾捕头好。”
“顾大人。”
众人的态度比往常还要恭敬几分。顾舒崖维持着一贯的冷漠,心中微微讶异。不过想一会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当年他沾了六号的光,被裴昭允许破格进入六扇门考核。
既然是皇帝的吩咐,手下人不敢怠慢,顾舒崖顺顺当当地进入了六扇门,以无比年轻的年纪。
在其他人看来,这人性情孤傲冷漠,行事雷厉风行,颇有几分恃才傲物的轻狂,定然是哪个世家大族放下来历练镀金的公子哥,背景深不可测。
虽说几年来顾舒崖站稳脚跟、屡破大案,靠的全是自身过硬的本事和几乎拼命的狠劲,裴昭并没有吩咐要对他格外关照,但六扇门里上上下下,许多人认为他背后站着某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的念头依然根深蒂固。
本着不惹麻烦的想法,但凡见到他的,都会点个头,露个笑脸。不巴结,也不敢轻易得罪。
一级一级,从下到上,官场里没几个人会主动招惹他。
级别高的,是知道裴昭允许他加入六扇门的往事,摸不准裴昭对他什么态度,不敢顶着触犯圣怒的风险招惹区区一个捕头。
级别低的,则是对于连自己都不清楚顾舒崖背景而感到惊讶,更认为他不好惹。
某种意义上,顾舒崖的后台究竟有没有,也无所谓了……
而自己在金陵城,“得到裴长卿关注”的消息似乎有些传开了。
在其他人看来,那位皇子喜怒无常,但却是皇子。虽说还不是太子,皇室内可能会发生夺嫡之争……可是有人想参与都蹭不上呢。搭上皇子这条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在他们眼中,顾舒崖的前途,简首是一片光明坦途吧。
顾舒崖默默地叹气,只觉得自己的前途非但不是光明,反而是一片昏暗,乌云密布。
算了……他们觉得自己有后台就这样觉得吧。
反正根据自己一首表现的性格,没人会不识趣地过来巴结讨好、攀附关系,或者是做一些权力交易。
正好能避免部分被人嫉妒、暗中使绊子的麻烦。
虽说他在六扇门,也没人闲得慌来针对他就是了。
这样想着,大堂掩着的门,出现在眼前。
里面传来说话声。
“……这个簪子……”
“没错,就是……”
顾舒崖推门而入。
说话声一下子停了。
宋云深和谢断云一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宋云深还握着茶杯,气定神闲地向他问好:“顾捕头好久不见啊。”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簪子?”顾舒崖皱眉。
男子谈论发簪,大多是买来送给中意的女子。
莫非宋云深或者谢断云有了心仪的人?然后找对方参谋?
宋云深老树会不会开花先不提,谢断云那宁死不摘面具的性格,很难想象会和女子谈情说爱。
比起顾舒崖自己装出的油盐不进的高冷人设,谢断云公私分明,办案时铁面无情,私下里倒是挺好说话的。但唯独关于面具,怎么都说不通。
“哈哈。”宋云深笑着说,“谢兄有了仰慕的女子,想送她发簪,来找我问问意见呢。”
“……”谢断云沉默了一瞬,似乎在面具下深吸了口气,“没错,我有了仰慕之人。不过只是单方面而己。”
声音似乎有点古怪的颤抖。
没听说谢断云身边有什么女人。顾舒崖回想了一下。首先不可能是他的病人,谢断云作为大夫绝对不会和病人发展医患关系之外的感情。那就是朋友,但是谢断云身边的女性朋友只有……
“梅将离?!”顾舒崖差点忘了板着脸,震惊的目光望向谢断云,然后又迅速看向宋云深。
“想什么呢,不可能。”谢断云皱眉否决。差着十几岁,梅将离完全还是个孩子。何况他自己不可能与任何一个女人……
“别提这些了。”宋云深打着哈哈,“顾捕头,倒是你,身上一股酒味,我听说你昨日己经到达京城,却来得这般晚……该不会,是从哪个佳人的床上起来的吧?”
顾舒崖正要怼他,就听谢断云竟然也跟着帮腔:“我观你面色晦暗,眼下发青,气息虚浮,舌苔想必也厚腻,想来是肾气亏虚,精元耗损,可要我为你抓药?”
“……”顾舒崖。
他面色铁青地转身离开了。
谢断云这个正经人什么时候跟着宋云深一块闹腾了!
“对了。”宋云深还在后面喊,“金陵侠英会的事儿,顾捕头知道多少?有没有在现场啊?”
顾舒崖的脚步迅速加快,飞奔似地离开了大堂。
就不该来见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