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还在意犹未尽的欣赏着毕邢的画作,唇角上扬,心情愉悦。
突然听到皇后娘娘和长宁公主的声音,上扬的唇角顿时耷拉了下来。皇后和长宁公主奇怪对方要说些什么,没有注意到景仁帝的表情。停顿片刻,两人再次同时发声。“皇后娘娘先说。”“长宁要说什么?”景仁帝皱起眉头,“你们两个到底谁先说?”皇后看向长宁公主,眼中有着不满。长宁公主却是直接开口,“皇兄,皇妹自知回京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今日之事,关乎书蝶的终身幸福,还望皇兄能够应允。”“哦?书蝶是要议亲了吗?”“正是!”长宁公主仿佛没有看到皇后的不满,自顾自的说道:“之前书蝶犯了错,皇兄看在她年纪尚轻的份上,莫再与她计较。”“哼!长宁,你可真不会说话,朕一个长辈怎么会和一个小辈计较?”景仁帝不悦,长宁公主却是喜上眉梢。“那就好。皇妹今日,想请皇兄为书蝶赐婚。”景仁帝和皇后心头同时咯噔一下。景仁帝是没想到,长宁也会有想法在新科进士中选婿。皇后娘娘则是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们相中的是同一个人。景仁帝谨慎的缓缓开口,“长宁,你选中的女婿是谁?”长宁公主刚要开口,皇后便急道:“皇上,看来要好事成双了。”景仁帝不得不把目光投向皇后。皇后娘娘笑眯眯的看一眼长宁公主,乐呵呵的对景仁帝说道:“再有几个月,玲慧就要双十年华了,本宫身为母亲,纵有万般不舍,也知道不该再将她强行留在身边。”景仁帝点头,“玲慧是该出嫁了。”“可不就是。臣妾为她挑了一门好的亲事。”“哦,果然是好事成双。”景仁帝看看站在前面的毕邢,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一人完成了才能展示,莫非皇后相中了他?那长宁呢?他又相中了谁?就在景仁帝疑惑的时候,皇后和长宁公主又同时抢着说道:“皇上(皇兄),臣妾(皇妹)给玲慧(书蝶)相中了……”俩人同时停顿下来,互瞪一眼。景仁帝问,“你们相中了谁?”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皇后和长宁公主。很多人都以为他们看中了毕邢,结果……这对皇家姑嫂再次异口同声道:“状元郎,骆和裕。”场面顿时安静。骆和裕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的将毛笔放下。脸上的神情很平静,仿佛被人争抢的不是他。宋时玥双眼闪亮,没想到长宁公主也在打骆和裕的主意。这一下有戏要看了。只是,房书蝶恐怕不会喜欢长宁公主的安排吧?宋时玥看向房书蝶,却发现她在挑衅的看着自己,脸上是居傲和得意的神情。她在得意什么?前方的长宁公主抢先说道:“皇兄,状元郎可是书蝶自己瞧上的,能够与状元郎喜结连理,是书蝶的愿望。我瞧着玲慧可不太愿意呢。还请皇兄成全书蝶。”“长宁,你哪只眼看到玲慧不愿意了。”被长宁公主抢了先,皇后很生气。“玲慧比书蝶年长,妹妹怎么可以和姐姐争抢?再说了,玲慧可是公主。”皇后娘娘在提醒长宁公主,房书蝶现在已没有了封号。凭什么和玲慧争抢?“皇后娘娘,你都说了玲慧是公主,让状元郎尚公主,岂不是可惜了状元郎的才能。他若是娶了书蝶,大可以受官任职,参与朝政,大展长才。”长宁公主的反应很快,立刻指出尚公主的弊端。皇后冷笑,“你也知道尚公主不能参政,当年还不是强迫敬亭侯娶了你。”长宁公主面色一凛,很快又冷静下来。“正是因为当年的亏欠。本公主才不忍心再有人因尚公主而毁了前程。”“你……” “皇后,朝堂正是缺人之际,皇兄好不容易选出了人才,你可不能与皇兄争抢未来的肱骨之臣。”皇后深吸几口气,对皇上道:“皇上,若你真觉得状元郎是个人才,即便是尚了公主,也可以允他参与朝事。”“皇后,你忘了大楚律例了。”长宁公主很快乐的提醒皇后娘娘。“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皇后为了帮太子招揽人才,不惜当众说出更改律例的建议。景仁帝有些意外,他原想着皇后在这个时候为玲慧选婿,是想要为太子招揽一个幕僚。没想到他们还打着更改律例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应允了更改律例,那还有谁会顾忌成为驸马?不等景仁帝否决,长宁公主就不干了。“皇后娘娘这话,为何不在二十年前提起?”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想更改,是因为她的儿子需要。皇后没有说出口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景仁帝看向太子,“你也觉得可以更改律例吗?”“父皇,事发突然,儿臣以为要慎重。”太子心里乐意的很,但面上却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睿王和楚王,还有新晋封的端王,都觉的无所谓。他们没有一母同胞妹妹,想要靠妹妹拉拢朝官,有些不切实际。长宁公主气愤道:“要改律例也好,正好驸马敬亭侯,这些年郁郁不得志,就请皇上先给他封个官儿做做吧。”景仁帝脸色一沉,“胡闹,你们当更改律例是儿戏吗?需要的时候变一变?”“不变也行。皇兄为状元郎和书蝶赐婚,一举两得。”既可以成全了书蝶的心思,也不会让状元郎像敬亭侯那般,不能参与朝事。气氛僵住了。没有人接话。景仁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宋时玥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父皇,您是不是忘了?娶不娶公主?要问问状元郎是否愿意?”“他敢不愿意?”“他当然不愿意。”皇后娘娘和长宁公主的声音再次同时响起。“长宁,你是一定要和本宫争到底吗?”“皇后,玲慧是公主,书蝶也不差。凭什么不能够嫁状元?”景仁帝心里恼火至极,不去看他们两人争吵,而是看向骆和裕。“状元郎,灵毓公主的话,你可听到?”“臣,听到了。”景仁帝点头,“那好,朕来问你,你可愿意尚公主?”“臣不愿。”皇后立刻怒道:“尔敢?不识抬举的东西。”“呵呵,皇后,姻缘天注定,人家不喜欢尚公主,何必强求呢?”皇后怒问骆和裕,“你想娶房书蝶?”“回皇后娘娘。”骆和裕大声回答道:“臣没有那个想法。”“大胆!”这一次发怒的是长宁公主,“你竟敢瞧不上本公主的女儿。”房书蝶脸色比长宁公主的还狰狞。宋时玥看不过,对景仁帝道:“父皇,也许状元郎已有了婚配之人。”“对对对,骆和裕,你是不是已经定亲了?”景仁帝赶紧给骆和裕递梯子。哪知房书蝶说道:“就算他已经定亲,本小姐也要嫁给他。”宋时玥看骆和裕被房书蝶给惊到了,讥讽道:“怎么还有人强迫别人娶的?房小姐这么恨嫁吗?”长宁公主怕房书蝶对上宋时玥吃亏,拦在她身前道:“灵毓,你这么帮状元郎,是与他有什么苟且吗?”长宁公主往宋时玥身上泼脏水,不等宋时玥生气,直接将景仁帝气的瞪眼。“长宁,你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