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岸,许新便想到了什么,慌忙跑上画舫。
看到师兄董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旁满是血迹。
许新愣了下,脑袋一懵,一下扑在董昌身旁,声泪俱下道:
“师兄!!”
“师兄你醒醒啊!”
“师兄,你要是死了,我就让整个吕家血债血偿!”
许新攥紧拳头,双目通红,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难过、自责各种复杂情绪萦绕在心间。
这时,一张符篆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跟前,符篆黄纸红字,由朱砂构成的赦令,隐隐散发着淡淡金光。
“这是?”
许新抬起头,忽然看到两名年轻道士站在他面前。
一人面色白皙,脸色稚嫩,笑容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另外一人则有些邋遢,头发有些炸毛,眯着眼睛国字脸,一看就是实力不凡的前辈。
感受着二人身上隐隐散发的恐怖气息,许新张了张嘴,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师兄还没死,这就哭上了?”
张之维的一句话顿时让许新回过了神。
“没死?!”许新微微愣了下,赶忙探了探董昌的鼻息。
察觉到师兄董昌竟还有气,许新心中的大石这才放下,原本满腔怒火也凭空消散,顿时喜极而泣。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如果因为这次比试,让董昌师兄搭上命的话,许新感觉他下半辈子都要生活在愧疚当中了。
“这符篆能治疗外伤,赶快给你师兄贴上吧。”站在一旁的江平指了指落在地上的符篆。
“谢谢两位!”
许新愣了下,慌忙将符篆贴在董昌的胸膛。
随着炁力轻轻迸发,符篆凭空自燃,化为一道道金光的光芒,没入董昌胸膛之中消失不见。
“这种小事儿,不用谢。”一旁的张之维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客气,半蹲下来,上下打量着许新。
江平:“......”
见张之维直接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江平微微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说什么。
“对了,你们唐门最近不是都接了任务,跑到东北去了?”张之维看了看两人,好奇问道:“怎么你们俩人反倒是来这了?”
“东北?”听到张之维这么说,江平愣了下。
他这两天不止一次听到东北好像发生了一件大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却没一个人说清楚。
“东北怎么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见江平一脸疑惑,张之维略微有些惊讶。
“东北那边,已经有不少地方已经被占领了。”
“四大家之一的高家这次派人来陆老太爷的寿宴,也是因此,毕竟高家一直盘踞东北这片这么多年,遇到外国鬼子入侵,自然责无旁贷。”
见江平确实不清楚,一旁的许新叹了口气,说道:
“原本我们哥俩也是要去东北支援,抗击外敌的,但恰好赶上陆家陆老太爷大寿,其他长老和师兄弟都有任务在身。”
“没办法,只能让我俩来了。”
东北那边已经起战事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江平顿时皱了皱眉,这么快!
江平想了想,这个时间,要比他前世的世界提前不少。
“感谢两位道长大恩大德,不知道两位......前辈尊姓大名?”
许新说话时,迟疑了下,虽然眼前的江平和张之维看着是挺年轻的,但是很多门派不能单单以外貌来分别的岁数,尤其是道教。
有一些四五十岁的老妖怪驻颜有术,看着还和二三十岁的小伙一样。
也是因此,许新犹豫了片刻,喊了一声前辈。
“小事儿,不用谢,贫道天师府张之维,这位是桐柏宫江平。”张之维介绍完两人,随后询问正题。
“东北那边的战事,现在具体形势怎么样?”
张之维看向许新问道,他知道,唐门这个宗门,门内有不少炼器师。
只要是遇到什么大事,门内弟子身上都会携带传送消息的法器。
张之维开口问,也是存了想要去东北走一趟的念头。
“不容乐观。”许新叹了口气。
“仓促之下,对方精心准备,打的我们是措手不及,虽然现在局势稳住了,但对方仍派了不少异人潜入进来大肆破坏。”
听到这里,张之维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丝毫没了往日的慵懒。
“那我一会儿就去跟师父说一声,等这次陆家寿宴结束了,我们天师府派人支援高家。”
“那感情好!”听到天师高徒的承诺,许新顿时眼前一亮。
虽然他们唐门明面上是执行高家的任务,门内长老带队,前往东北抗击异族。
但实际上许新清楚,这次面对异族入侵,他们唐门倾巢出动,完全和高家的委托没啥关系。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覆巢之下无完卵,作为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宗门,唐门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听到张之维有这个支援的意愿,许新自然举双手赞同。
以现在这情况,如果支援的人多一些,起码也能为他们唐门分担不少的压力。
“那我一会儿也问下师叔!”听到张之维这么说,江平也是眼神一亮,赶忙说道。
身为华夏儿女,面对异族入侵,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再说了,东北那地方人杰地灵,这次顺便也能见识见识祖国的大好河山。
“师叔?”张之维愣了下,“这次净尘真人没来?”
“没,我师父他老人家闭死关了,现在桐柏宫大大小小的事务,基本上都由各位长老共同决定。”
江平咧嘴一笑:“正好,这次只要师叔点头,我就能跟你一起去东北转转!”
“那行,我这去问问师父。”张之维转身就走。
天天在山上他都呆腻了,这次正好东北有战事,还能见识见识外国异人的手段。
想到这,张之维顿时来了兴致,轻轻一跃,直接跳下画舫,哼着小曲,身影消失在小巷中。
“道长,我师兄他这伤势?”许新探了探师兄董昌的鼻息。
虽然呼吸绵长,不像受了重伤的情况,但却一直没醒过来,这让许新不免有些焦急。
“放心吧,没啥事。”江平看了一眼,如实说道:
“吕仁那小子还是留手了,要不然之前那一掌,足够能让你师兄重伤休养半个月了。”
“那就好。”许新叹了口气:“虽说受伤不重,但以师兄这情况,明日的比试铁定不能参加了。”
说到这儿,两人都不说话了。
许新还在为师兄董昌的伤势发愁,而江平则是一心想着,如何能让师叔同意自己去东北打鬼子。
沉默了片刻,许新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董昌背了起来,看向江平,微微弯腰一躬:
“道长今日之恩,许新在此谢过,日后若有需要,直接书信一封,发往唐门即可!”
“随手小事罢了。”
见许新这么隆重,江平赶忙摆了摆手。
思忖片刻后,又从胸前掏出一张赶路用的浮云仙鹤符,递了过去。
“江道长使不得!”看到江平又递过来一张符篆,许新赶忙摆手。
“拿着吧,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你师兄。”江平缓缓说道。
见许新有些不好意思,江平一把将符篆塞到他手里,随后轻身一跃,身形消失在画舫上。
看着江平离去的背影,许新长长舒了口气,感慨道:
“这小道士,是个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