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盈瞪了萧然一眼：“你见多识广呗。”
大家都知道，萧然家境不是很好，梧城农村户口，县城里没有家。听说他村里的自建房，还是因为他打职业这几年挣的钱建的。
她的话其实是反讽。
萧然似乎没听出来，睁了睁眼：“我见的也不多，就一个……不对——”他转着眼珠子思考了一下，“是十一个。”
邱盈困惑地皱了皱眉。
这说的什么东西？
离书对邱盈说道：“还是邱盈你比较见多识广，要不你过去看看？”
一开始提议要过去看看的人就是邱盈。
但离书这是在替萧然说话。
萧然那个傻逼听不出来邱盈的好赖话，不代表他没听出来。
邱盈瑟缩了一下脖子，笑得有些勉强：“跟你比，我还是见得不多的。”
她会随意怼萧然，却不敢这么对离书。
和萧然不同，离书是海城人，有钱人家的少爷。萧然替人打工一辈子，也未必能挣离书出生起名下的一套房。
离书“哦”了一声。
邱盈讪讪的没吱声。
“真要过去看吗？”蔺江莞问了一遍。
之前说要去看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人说话。
厕所那头的歌声越来越大声，听着也越来越怪异。
“我去看吧。”蔺江莞说。
邱盈斜了她一眼：“你不是说有鬼吗？你还敢过去？”
蔺江莞点点头：“对啊。”两个字回答两个问题。
邱盈：“呵呵。”
蔺江莞越过她，来到洲头和橘子跟前，给橘子递了一张黄色符箓。
邱盈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蔺江莞对橘子说道：“这张符你拿稳了，等会儿你和洲头站在大家的前面。”
橘子是个甜妹。
她的粉丝曾在她和洲头官宣的时候，破防跑到洲头微博底下骂了一大堆坏话。
到现在，依旧有很多人想不明白洲头“凭什么”。
橘子笑得甜甜的：“好的，你也小心点。”
她私下拿小号看过小碗的直播间，那两次直播间算卦她都在场。说实话，她当时是不太相信的。
直到洲头也找小碗算了一卦，听了洲头说的，联合直播间看到的，她才觉得也许是真的。
蔺江莞笑着对橘子比了个OK的手势。
她转身面向所有人，面容严肃道：“大家等下都站到橘子和洲头身后，厕所那边真的有脏东西，我没有骗你们。”
曲汀亭直接配合，拉着这次队伍里边一起来的几个经纪人往橘子身后去。
“人还是有点多，我们几个也站前面吧？”辛弈询问蔺江莞的意见。
看了一圈，起码二十来人，确实是有点多。
蔺江莞想了想道：“那行，伏旬你和萧然离书还有瓶子，你们都站到前面，和橘子洲头站一块。”
她点到名的几人，要么有开光宝物，要么有保魂符，都不会有事。
说到保魂符，蔺江莞看向曲汀亭：“亭姐你站橘子旁边吧。”
“好。”曲汀亭应了一声，从后头走到前面来。
所有人都站在后面，唯有邱盈还原地不动。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嗤了一声：“这是在干嘛？要是真有鬼，难道不应该直接跑吗？这不搞笑呢？”
醍醐灌顶的一番话。
有人惊醒：“对啊，应该马上下山才对吧？”
辛弈一手支着下巴，微笑着看向蔺江莞：“好像是很有道理，你觉得呢？”
藏在眼镜背后的眼眸毫无笑意，甚至含有一丝玩味。
这姑娘唱的戏果真越来越精彩了。
让他来猜一猜，等会儿会不会来一个“低估”什么的，让脏东西跟他回家呢？
“我觉得不怎么样。”
蔺江莞看了眼刚才嗤笑的人。
是粤城TA的射手秀靖，肖靖。
蔺江莞把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面向厕所的方向，语气认真道：“现在下山的话，大家可都出不了鹤山了。”
耳边那嘲哳难听的歌声还在循环播放。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住了。
“你还不站后面去吗？”
蔺江莞问的邱盈，邱盈在她前面三步远的距离，靠近厕所那边。
邱盈“切”了一声：“你又不是大师，你的东西管用吗？而且就只有橘子手里拿着符纸，我们大家又没有，站在哪里有什么区别？”
蔺江莞：“橘子手里的是分界符……”
邱盈：“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蔺江莞耐心解释：“分界符会将大家和脏东西隔开，脏东西不能上身也不能攻击到大家，大家是安全的。”
她朝邱盈笑了一下：“你现在不在分界符的规划范围内，小心待会儿有奇遇。”
邱盈还是不信任她，仍旧坚持己见：“我就在这里，我又不靠近厕所那边，能有什么事？”
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游戏解说员，不普通一点也就是漂亮点，有钱点。
难道还能出来个玄学大师吗？
骗骗自己就行了，何必还要骗同行？
蔺江莞为了功德忍了：“也行，那我这里有保魂符，我给你一个。”
她伸手去掏小背包。
“谢谢你，但是我不用。”邱盈撇了撇嘴。
蔺江莞摸到符箓刚要拿出来，摸符箓的手一顿，又放下了，点点头：“行，这可是你说的。”
邱盈：“不是我说的，难不成你说的？”
“……”
蔺江莞对人有忍耐性，偶尔厌蠢。面前人这副又烦又蠢的样子，她不忍了。
爱咋咋地。
邱盈双手抱臂，很惬意地站在那里。
蔺江莞不再理会她，路过她往厕所那边走去。
“邱盈这是在干嘛？她不怕死啊？”萧然在离书身旁嘀咕。
离书表示看不懂但理解：“没事，等会儿她应该就怕了吧。”
他一开始没见识过的时候，也以为小碗是个小丑来着。
后面真有小丑，不过是他自己：）
想着，离书扭头向后面看去，对上肖靖的视线，正要说话，身边人拽了他一把。
辛弈说：“你别乱说话。”
离书：“……”
“好的哥。”离书立马板正身子，不再往后看。
还是他哥懂他。
他想刺激肖靖一下来着，想看看这人站到邱盈旁边，还会不会来一句“搞笑呢”。
蔺江莞才走到厕所那里，歌声忽然停住了。
“咦？怎么没声了？”瓶子嚷了一句。
蔺江莞顿住脚步。
静悄悄的，大约过了两分钟。
从厕所的另一边走出来个人影，来人手里拿着个手电筒，走到厕所外面停住了脚步。
“是你们在唱歌吗？”
来人将手电筒照过来，原本乌漆麻黑的一片瞬间明亮了起来。
大部队有人的手机手电筒也把来人照亮，是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
蔺江莞好奇地看了她两眼，随后摇了摇头：“我们没唱。”
她指了指女人边上的厕所，意味不明道：“是厕所在唱歌哦。”
“我是鹤山旅游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姚茜。先前不少人下山了，说是后头还有一群人。我看过了很久都没人下来，怕大家迷路，所以上来看看。”
自称工作人员的来人姚茜嘴角微微扬起，笑着道：“没想到大家闲情雅致这么高，晚上在山顶唱歌。”
显然她没将蔺江莞的话听进去，自觉蔺江莞是在和她开玩笑。
只是在走过来的时候，姚茜还是忍不住瞥了眼厕所的门。
只这一眼，她感觉到了莫名的冷意，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身子。
蔺江莞也不介意人家不相信她的话，而是重复了一遍：“我们没唱歌，真是厕所唱的。”
姚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看着已经上了年纪了吗？”
蔺江莞“啊”了一声：“你应该是大姐吧？”
自己应该没把人认成“大妈”或者是“奶奶”吧？
邱盈噗嗤一笑：“人家是不相信你的鬼话，觉得你在骗人家。”
“……”蔺江莞这才反应过来，姚茜是这么个意思。
“哪里有会唱歌的厕所？小妹真会开玩笑。”姚茜说。
蔺江莞笑笑：“也许唱歌的不是厕所，是厕所里面的东西呢？”
姚茜：“厕所里面有人吗？是和你们一块的吗？”
“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蔺江莞盯着她看：“有没有人，看过就知道了，你要去看看吗？”
姚茜手指无意识地磨了磨手电筒。
“大姐，刚才真是厕所里面的人唱歌，唱好久了。”
邱盈指了指蔺江莞，说道：“但是我们小碗说那不是活人，是鬼。”
姚茜一顿。
她眼神不自觉闪躲：“这小妹好会开玩笑，哪里来的鬼？”
邱盈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像是找到了知己，“是吧大姐？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她就说嘛，科学时代，哪里来的鬼？
“哪里来的鬼？”
蔺江莞轻声笑了起来，直视姚茜的眼睛：“大姐，这就要问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