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出了一位贵人,贾府上下自然是俱院同庆,只是贾母却是兴致不高。
原本修道的贾敬今日也破天荒的也来见贾母,贾母单独见了他。
“老太君,陛下恐怕有意插手咱们家的婚事了!”贾敬叹口气道。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不久,总归对咱们这些旧臣看不过眼,想想咱们这一脉荣耀几代了,实属不易呀,这富贵虽好,但是若走错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了。”贾母颇为忌惮。
贾敬点了点头:“兵权咱们也差不多交了,现在也就是两个公爵头衔罩着,诺大的家族差不多就剩下一个空架子了,否则也不会让元春进宫为妃了,身家荣辱全交与一女子之身,我有愧先祖呀!”
贾敬说完不由得摸了两滴浊泪,一点也不似朝堂上的昏聩。
贾母劝道:“鸟尽弓藏,老婆子我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多少豪门没落充军,曾经的不可一世,却落得个妻离子散?咱们虽说只有架子,总归还是安稳的。”
而后对着贾敬劝道:“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明明是进士及第,却最后落得个潜心修道的地步,连爵位都交给了珍哥。”
贾敬苦笑一声:“当年老太君不让我去考科举,我一意孤心,原以为由武转文一定会再次重用,倒是我想岔了。”
“当时先帝已经命不久矣,已经有了托孤之相,试问他又如何想要一个军功勋贵之家出了一个文武双全之人?若是你成长起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帝在皇陵里都不安稳。”贾母轻声说道。
“古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年是我孟浪了。”贾敬想起自己中进士后的意气风发,再到屡遭排挤后的落寞无奈,不是他没有本事,而是皇上要他没有本事。而后他便想开了,自己一家就如同皇帝圈养起来的家宠,黑锅你们得背,偶然跑出来感恩皇恩浩荡,表明皇上是一个念旧得人,至于其他,想都不要想,特别是真正得核心权力,那是碰都不能碰。
明白了此中关节得贾敬索性想开了,独自修道寻觅长生,其实也是让先皇放心而已,至于自己得孩子贾珍也没有好好得看顾,自己这满腹文采都得不到重用,何况其他?做个纨绔倒也是不错。只是却将小女儿寄养在了贾母跟前,儿子可以学坏,毕竟有爵位罩着,女儿就不一样了,还是要好好得调教,有个好归宿的。
“我瞧着皇上是要重用王家了,不过还是给王子腾布下了暗桩!想必王家有的闹了。”贾敬说道。
“王家媳妇也是想不开,至多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作为正妇有的是手段磋磨,她这般刚硬,总有和王子腾离心的时候,过几日我的让老二媳妇去劝劝(王夫人)。”贾母说的有些心不在焉。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王子腾借助咱们家的人脉总算是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贾敬有些欣慰。
“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的把戏罢了,皇上也不是傻的,先等着看吧,王家和咱们已经纠结太深,蓉儿也得娶一个王家的,总要让王家心安。”贾母交代道。
贾敬苦笑一声:“恐怕这次不行了,皇上说了蓉儿的婚事由太后来操心,我今日原本就给老太君讲这个事情的!”
“什么?太后操心?”贾母突然惊道。
“的确是陛下金口玉言,原本是给珍儿介绍填房的,我推脱说已经找好了,却想不到皇上将主意打到了蓉儿身上,我这当真是得不偿失,还不如给珍儿介绍一个填房,左右一个架子罢了!”贾敬颇为后悔。
“所以别看咱们这新皇年纪不大,但是主意正,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既然金口玉言,皇上开口,咱们也没有法子,只得随他了,倒是我今日赴宴见到一个人,你帮我去查查。”贾母叮嘱道。
“谁?”贾敬颇为好奇。
“尚食司的掌供,我虽然远远的瞅了一眼,很像一个人。”贾母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像谁?”
“和乐郡主!”贾母说出了名字。
“和乐郡主?当年珍儿一心喜欢的和乐郡主?”贾敬也是眉头紧锁。
“就是她。那模样有七八分相似,满朝诰命也见到了,想来不日便会传到珍儿的耳朵里了。”贾母忧心的说道。
“若不是她,咱们贾府和忠顺王爷也不会交恶了。”贾敬想起历历往事不由的有些咬牙切齿。
“当年和乐郡主肚子里的孽种是死是活?”贾母冷眼问道。
“应该是死了,据咱们的人回报,刚刚出生就被杀了。为此咱们还和莫名的一队人交上了手,损失了几个人。不过那个婴儿的尸体我倒是见了,是个男婴,却是已经死了。”贾敬回禀道。
“想必和咱们交手的就是和乐郡主的姘头,这样多年来,咱们都还不知道这个姘头是那个?竟然有这般权势?”贾母颇为忌惮。
“能和和乐郡主有交集的,那一定是非富则贵,我也是很想知道这样多年来,那个人到底是谁?”贾敬咬牙切齿。
“慢慢查吧,不过这个掌供你去查清楚了。”贾母说道。
”这倒也不难,不过我记得元春当初拿来的雪参貌似就是这个秦掌供!"
"还有此事?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对咱们家有恩,这就更应该好好查查了。”贾母说道。
“我这就去办。”
“珍儿被你惯的也是有些不成样子,虽说我知道你苦心,但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一回事。”贾母劝道。
“我知道了。”贾敬心不在焉的应付道。
贾母也不再劝,只叹了口气。
贾敬退下,之余下贾母独自留在屋子中,听着门外的鞭炮声和笑声乐声不由的摇了摇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呀!”
只不过没有人听到她的话,外边依旧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秦可卿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漩涡之中的人,此时的她还想着去见见母亲在临进宫之前叮嘱她的话:“若是有难,可去见见安太妃。”
这安太妃又是谁?她和母亲又有什么关系?秦可卿打定主意想去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