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济南停留了几天,就继续前行了。萧云说的没错,出来的确实有些晚了,这时候冬小麦都种完了,在北方确实是没有多少绿意了,出了山东进入两淮流域绿景就多了起来。这里有些地方一年两熟,这个时候正是晚稻收获的时候。
众人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正赶上收获之后的晒谷子和收税。老爷还挺有兴致的和老农聊天,问问收成,谈谈年景如何。
“今年终于有了个好收成!”那老农感慨。
“之前呢?”晴儿疑惑。
“我们啊,靠天吃饭,前两年不是多雨就是少雨,总是欠收。”
“你们是外地人吧!”旁边人听到也来凑热闹:“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一年两收。不说前两年,就今年夏天,好不容易有了点收成,结果该收地的时候连天的大雨。好不容易抢收了,结果没等晒好,又下上了。”
“这不,下半年这一茬还挺好的,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正说话间,吵嚷起来。
“没事。”镇民已经习惯了:“这是来收粮税了。”
“收多少啊?”
“一亩地收三斗二。”
艾老爷听着也没什么其他的表示,听着这个税收确实是国家制定的。不过,在收粮税的衙役走了之后,又有一个人带着一群衙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让人搬粮。
“慢着!”萧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盯着那些衙役:“刚刚不是已经收过粮税了么?怎么还让人来搬粮?”
“哪来的臭丫头,还敢质问老爷我行事?”领头的人很是嚣张:“欠了我的佃租不还,还有心情在这和外乡人说笑?”说着招呼手下的衙役:“兄弟们,给我搬,一粒稻谷都不要留下!”
刚才和艾老爷搭话聊天的老农赶紧上前拦住他:“老爷不能搬啊,这是我们三年来唯一的收成了,你搬走了,我们怎么活啊!”
“你们怎么活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人一拳将老农打倒在地,镇上的男子也再不害怕这些穿着衙役的衣服的人,为了粮食,和他们推搡起来。
“放肆!”艾老爷喝住众人:“你是什么人,竟然一来就打人,还领着这些衙役一起。”
“外乡人。我奉劝你们少管闲事,我们本地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们是看不懂的。给我搬!”
“老爷,我去打听一下。是我没办好事,没有完全了解情况。”
艾老爷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能来形容的了:“既然他说咱们是外地人,那咱们就看本地人是怎么办事的!鄂敏,你跑一趟。”
“是。”鄂敏答应下来就去找人了。
刚才的老汉不死心又去阻拦:“前两年收成不好,我们也缴了花生大豆这些了,都抵了债了的,你们不能啊!”
“死老头,欠了我的佃租,还敢说我强盗,你今天不光欠粮还欠揍。”老汉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打翻在地,迎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怎么能对老人家如此拳打脚踢呢,更何况还是带着衙役一起。”艾老爷终于看不下去了:“尔康,去教训他,不管欠了什么都不能如此的横行霸道!”
“就等老爷这句话呢!”尔康上去就给了那人一个窝心脚。
“去,摆平他们!”
年轻人总是热血澎湃的,几人早就看不过去了,老爷一发话就全都冲了上去。
紫薇和晴儿扶起老农:“老大爷,您怎么样?那人是谁?怎么这样霸道?还有怎么衙役都听他的?”
“那是我们县太爷的弟弟。”
老汉的话还没有说完,县太爷就领着又一大帮的衙役赶来了。
被永琪他们揍的鼻青脸肿的男人,见到县太爷就又哭又叫的卖惨:“哥,你怎么才来?再晚一步,你就再也见不到兄弟我了!”
说着还指着艾老爷放狠话:“我哥是县太爷,你们都给我等着!”
“你们这些大胆狂徒,竟然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活的不耐烦了,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县太爷趾高气昂。
永琪等人都还做防备姿态没有放松,倒是傅恒得了艾老爷的指示上前交涉。
“你就是这里的县太爷?”傅恒背着手走向这位县太爷,好像一点压力都没有感受到:“我们家老爷在此,不得放肆!”说着将手中的令牌举起。
一看到令牌,那县太爷瞬间就跪下了,看得他弟弟都蒙了:“哥,你起来,你跪什么?他们欺负我,你得给我,哎呦!呜~”
话还没说完,县太爷冷汗都下来了,一把就把自己这不省心的弟弟拽着跪下,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下官姜湖叩见大人。”
艾老爷摇着扇子走上前来:“姜湖,看来你需要好好与我报告一下。”
姜湖跪在地上已经是瑟瑟发抖了,鄂敏也领着巡抚李大人到了。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听到,之前与自己在晒谷场闲聊的人是皇上,那个挨打的老汉立刻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皇上,皇上,求您救救我们吧!”
不光是那老汉,镇上的其他百姓也都聚到一起,跪下磕头了。
“这个姜知县十分的可恶。”那老汉解释:“我们原本有好几家地主,对待佃农很是和善,收的佃租也很合理。可是自从他来到之后,制定了新的要求,听他的地主就跟着他压迫我们加大佃租,不服从的就都被打成了叛乱分子,逼死了他们全家。那几个枉死的地主的田就都归她弟弟了,后来就连原本和他同流合污的地主也都没了。整个镇子就剩下他弟弟一个地主,佃租还一年高过一年。”
那老汉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出了声:“前两年没有什么收成还逼着我们将所有的产品都缴了,今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好收成,结果他们竟然带领着这些衙役挨家挨户的抢啊!皇上,我们是真的没有什么活路了!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身为地方官,不能爱民护民,竟然还草菅人命、强取豪夺、鱼肉乡里!不摘了你的脑袋,难以安抚民心!”
“来人,将他们一干人等押入大牢,全面调查姜湖手上的冤假错案、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抄家问斩!还有那些跟着一起抢粮的衙役,二十大板打底,永不再用!”
“是!”
姜湖的倒台真的是大快人心,镇上的百姓看着被押走的恶霸,一阵欢呼。
“谢皇上!皇上圣明!”
众人离开镇子的时候,似乎还能听到镇上百姓喜极而泣的哭声和庆祝新生的笑声。
“出巡第二站就解决了一个鱼肉百姓的贪官,看来我们的出巡还是有成果的,只是希望下一个知县会是一个好知县!”萧云回头看着镇子,心情似乎是有些低落。
“会的,有这么个前车之鉴在这儿,总会好的。”永琪安慰道。
“希望能如你所说吧!”
车队离镇子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下一站又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