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闻言,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墨听灵从马车上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那男子面前,冷若冰霜,浑身漠然带着些许怒气。
萧北肆扫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们。
那男子看见墨听灵沉着脸色走到自己面前,急忙出声,
“住手。”
那男子周围的黑衣人果然十分听话地停下了,只是拿着刀,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墨听灵冷冷地站在沈风御面前,正要出言斥责他。
还未等她说出话来,原本气势强大,甚至要和萧北肆相抗的模样,瞬间消失。
“你许久未归,我实在担心,所以才出来寻你。”
墨听灵眼眸黑沉,盈盈水光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软意。
“我出来之时,已经和师父交代清楚了,谷中事务也交代妥了,你擅自出谷也就罢了,怎么还动用你云顶国的势力,你不怕走漏消息了?要是云顶国的人知道了你的行踪,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沈风御看着墨听灵喋喋不休,沉吟了片刻,瞬间就软下了气势和语气,
“师父……你明明和我说办完事情就回来的,可这都两个月了,南冥国的淑妃早就好了不知道多久了,师父,我担心你。”
萧北肆看着沈风御,他皱了皱眉。
这男子浑身气势并不简单,他们对视那一眼,这男子定不是池中之物。
他叫沈风御。
这名字他并没有听过,但是沈,是云顶国的皇姓。
再加上墨听灵说的话,萧北肆已然猜想出少许。
不过刚刚气势磅礴,语气冰冷,神色漠然决绝的人,在墨听灵面前,竟瞬间就变成了乖巧安静的人。
好像一只乖巧的大猫。
墨听灵冷冷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并不说话。
“软软。”
清冷的女声响起,墨听灵迅速转身,只见萧北肆已经将叶倾月打横抱起。
墨听灵看了沈风御一眼,语气不耐,
“带什么面具,我是脾气不好,不是眼神不好。我怎么教你,光明正大抢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哪里学来的?”
沈风御伸手,十分乖巧地摘下脸上的面具,低头,语气柔软委屈,
“师父,我想你了。”
墨听灵转身看向叶倾月,
“月月,这是我……”
墨听灵一瞬间竟有些怔忪,
“徒弟。”
叶倾月愣了片刻,
“软软,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软软一向最怕麻烦的性子,怎么会突然收了徒弟,还是男子。
叶倾月突然想起之前,问起神医谷近况的时候,墨听灵欲言又止的神色。
墨听灵瞥了沈风御一眼,
“半年前,师父替我收的。”
墨听灵也实在是无奈,原本她一个神医谷谷主,在谷中,有些什么生意或者病人,都有师弟妹们,或者谷中弟子解决了。
那些什么旷世奇症,也有师父他顶着。
她原本在谷中过的甚是闲散。
直到云神医将半死不活的沈风御带回神医谷,说要收他为徒的时候。
那时候墨听灵并不知道自己清闲惬意的生活即将结束,只说是师父想收就收。
但是云神医早就对外宣称不再收弟子,结果墨听灵就平白无故,冒出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徒弟。
最让她烦躁的是,沈风御这个人,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赖在他身边,话多如牛毛。
偏偏,沈风御还有云神医护着。
墨听灵实在拿他没办法。
墨听灵走到叶倾月和萧北肆面前,沈风御手中拿着面具,亦步亦趋地跟着墨听灵。
若不是沈风御浑身戾气,脸上冷笑太过刺眼,所有人怕是要真以为,他有多么乖巧温顺。
墨听灵回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你小师叔,和她家男人。”
墨听灵一看他,沈风御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格外单纯委屈。
等到墨听灵不再看他,沈风御又变成了之前那样冷冰冰的样子。
“小师叔好,我是软软家的男……”
墨听灵一个眼神过去,沈风御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片刻,沈风御才继续开口说道,
“软软家的男徒弟。”
叶倾月看着他那模样,和萧北肆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各自眼中的深意。
软软身边这男人,恐怕身世不简单。
墨听灵没好气地开口,
“跟我过来。”
沈风御神色沉冷,却十分听话地跟着墨听灵走了。
叶倾月看着沈风御跟着墨听灵走进了后面一辆马车,才问萧北肆,
“阿肆,你说,以你们男子的角度来看,这沈风御对软软,是个什么想法?”
萧北肆抱着叶倾月也走进了马车,将她放在坐榻上,
“自然是男子对女子的那种想法。”
叶倾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也是,这变脸变得确实挺快的,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在女人面前装可怜。”
萧北肆面色平静,眉眼未动,
“倾倾你注意用词,我只喜欢在你面前装可怜。”
叶倾月笑着看他,
“那为什么喜欢在我面前装可怜?”
萧北肆将金丝羊毛毯给她盖好,
“因为,你会心疼,倾倾心疼的时候,应该满心满眼都是我。”
叶倾月被他说中了心绪,有些不好意思,嘴硬道,
“那还不都一样?”
萧北肆坐在她背后,让自己充当她的靠垫,挑了挑眉,颇有些自得。
“不一样,我是我,他是他,我比他可有出息。”
叶倾月闻言,笑了出声,
“怎么,你还挺得意?也不知道谁当初明明喜欢我,还不敢说,非要借应离欢的面子……”
萧北肆不觉得有半点不好意思,脸上一丝羞愧也无,
“那又如何,反正现在,你还不是我一个人?你照样是我名正言顺的战神王妃。沈风御那就没什么出息。
方才若是换成我,我就绝不会改口。”
叶倾月无奈地笑了一声,
“软软平日闲散惯了,一向不喜欢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上费心思,沈风御对她的态度,可能她会觉得有些奇怪,但若是旁人不说,或者是沈风御不开口说,她自己绝对想不到那种事情上去。”
萧北肆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比他有出息,他连说都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