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冰清一身黑色刺绣透纱的衣裙,扭着水蛇腰到了秋水院。
她踏入门后还自恋的抚了抚鬓发,然后冲着扫落叶的小厮抛媚眼。
麝儿的丫鬟想拦着,却没拦住。
屋里麝儿正在弹殷稚哼的小曲,突然看到玉冰清进来,她心一乱,拨错了琴弦,导致屋内响起刺耳的琴音。
“哟,怎么回事啊?”
玉冰清拿着帕子捂嘴偷笑,似笑非笑的看着麝儿。
殷稚看向玉冰清,惊艳与玉冰清一颦一笑,风情万种的身姿。
只见玉冰清朝着殷稚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娇娇弱弱的说:“冰清见过夫人。”
殷稚还没仔细打量过玉冰清,今日一瞧,别说还怪惊艳的。
她就觉得玉冰清很骚。
这骚劲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
“不必多礼。”
玉冰清直起身,然后大大方方的坐在殷稚身侧。
她一双纤细的柔荑端起茶盏,给殷稚倒茶:“奴家在芙蓉园就听到了琴声,听着怪是好听。派丫鬟过来探探,才知道夫人过来了。”
“夫人今日怎有这雅兴来麝儿妹妹这听曲?”
话音落下,玉冰清就双手奉上茶盏,恭敬顺从的小模样。
殷稚伸手接过,她离玉冰清很近,自然就能闻到玉冰清身上的香气。
这香气怪是好闻,并不刺鼻,反而很清新。
她笑着问:“玉姨娘用的是什么香料,怪是好闻的。”
“啊?夫人说的是这个吗?”
玉冰清摘下腰间的荷包,然后笑盈盈的递给殷稚。
她笑着说:“我在仙女居里长大的,我娘是花楼里的姑娘。她对气味很敏感,手也是巧,擅调香。奴家自小跟着我娘,我娘将她毕身研究写了一本书传授给我。”
殷稚听了后由衷的赞叹道:“你娘真厉害!你跟着你娘耳闻目染,定是学了十成。”
“夫人妙赞了。”
“你谦虚了,你就是很厉害。”
玉冰清看着殷稚,见她眼神清澈不似恭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殷稚拿着荷包看了看,柔声问:“这能送我吗?”
玉冰清一怔,反应过来当即道:“当,当然可以。”
殷稚闻言一边笑着挂在腰间一边跟玉冰清道谢:“谢谢啊。”
玉冰清:“……”
玉冰清长这么大都没被人夸奖过,也不会有人真心实意的跟她说谢谢。
干她这一行的男的将她当玩物,女的唾弃鄙夷她。
还真从来没有人发自内心的夸奖她。
可今日她长了见识。
她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这么没有架子且说话温和的夫人。
坐在琴架前的麝儿见两人有说有笑,脸色白了几分。
她看玉冰清的眼神带着刀子,恨不得刀死这个不请自来的贱人。
玉冰清感受到这视线,与麝儿对上。
她先是一愣,随即拧眉。
最后她轻笑了一声,冲着麝儿挑衅的勾起嘴角。
“夫人,奴家不仅擅于调香还会跳舞。”
“哦?你还会跳舞?那你真的很棒。“
“夫人想看吗?”
“我可以欣赏吗?”
“当然可以啊。”
“那让麝儿给你伴奏吧!让我好好欣赏一番。”
“是。”
下午的时候殷稚就跟麝儿和玉冰清混在一起,由于过于愉快,回去后殷稚特意绕到库房。
她让宝珍拿了库房钥匙打开,然后在里面挑挑拣拣。
“这料子不错,适合麝儿。”
“这是黑珍珠?啧,顾谦寻怎么会拥有黑珍珠?他贪墨了吧?”
这话宝珍没法接,干笑着说:“也不一定是贪的,可能是皇上赏赐的。”
“哦,这黑珍珠拿两颗送玉姨娘吧!”
“夫人,这很贵重的啊。怎么能随随便便送人。”
“嗳,都是身外之物啊,死带不进棺材的。”
殷稚落了话然后看到一支红色玛瑙的簪子,她转身就往宝珍发髻上插入。
“你这个适合你,你戴着吧!”
“这玉镯子是一对?一只给芍药,一只给紫菱吧!”
宝珍得了簪子甚是欢喜,她笑着说:“夫人待人真好。”
“你们都是我的人,我若舍不得这,舍不得那,你们也不会真心待我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真心待你们,你们也会真心待我的。”
宝珍得了话笑着说:“对,夫人说的都是对的。”
“劳烦你跑一趟了,送到她们手里。”
“好的。”
这一日顾谦寻依旧没回府,待他回府上已是五日后。
他累的跟一条狗似的,虚的好似受了好几日的酷刑。
可当他走过后花园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亮瞎了眼。
他看到弹琴的麝姨娘温柔的注视着殷稚,赤脚跳舞的玉姨娘嘴里叼着一朵花围着殷稚转圈,甚至用她脑袋拱了供殷稚的手臂。
这就算了,还有两个不知名的,一个给殷稚递糕点,一个给殷稚递水。
顾谦寻觉得他出现了幻觉,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然后仔细再看看。
这次他看到殷稚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宠溺的刮了一下玉姨娘的鼻子。
然后看着玉姨娘娇嗔的说:“夫人,讨厌啦!”
顾谦寻蹙眉再蹙眉,越看越心堵。
他莫名的来了火,蹭蹭的走了过去。
宝珍最先看到顾谦寻,慌忙见礼:“大人!”
这下打断了五个女人和谐的氛围,她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谦寻走近一些后黑着脸道:“你们在做什么?”
殷稚好几日没见顾谦寻,她见他火气很大,心想:也不知谁惹恼了他,脸黑的跟包公一样。
她不慌不忙道:“喝下午茶。”
“下午茶?你喝下午茶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姐妹茶会不都这样,你大惊小怪什么?”
殷稚觉得顾谦寻很莫名其妙,拧着好看的眉黛很是不爽的看着顾谦寻。
顾谦寻深吸一口气,阴着脸道:“叫她们滚!”
“你有什么事吗?”
殷稚也拉下脸,她真觉得顾谦寻有病。
八成是在宫里受了气,火气没处发,回了府搁她这撒气呢。
这么想着她对麝儿等人道:“你们先回院,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们。”
“是。”
四个人齐刷刷的恭敬的给殷稚做了礼,那阵仗好似殷稚才是她们的夫君。
顾谦寻越看越不爽,火气憋不住。
“殷稚!你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