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包里的身份证不见了。
多了一把钥匙。
阿愿对这把钥匙非常熟悉,去K国之前,她天天用它开车。
很明显,身份证是温衍拿走的,钥匙也是他留下的。
她打电话给温衍,那边明明“嘟”了一声,接着就提示无法接通。
“什么鬼?”
她又打了几次,甚至连“嘟”音都没了,每次都提示无法接通。
“接啊!你倒是告诉我车在哪儿!”
正犯愁,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车在艺术馆停车场。
阿愿前后看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跟踪者,自言自语:“几天不见,你倒是会读心术了。”
驱车回到明珠郡,阿愿马不停蹄直奔十楼,输入密码,B户的门自动打开。
她走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摸到墙壁的按钮,打开灯,光亮充溢整个房间,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抬眼看她。
“温医生,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明明刚才两人已经在酒会见过了,此刻宽敞明亮的房间内,他们两个人隔远相望,有种恍如隔世般的陌生。
温衍手里拿着那本《恋爱攻略》,当然,茶几上放着她当时看这本书做的笔记。
他觑了眼木楞的阿愿,勾勾手指头,“来。”
阿愿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走过去,与他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衍放下那本书。
阿愿眼疾手快,要去拿茶几上的笔记。
笔记上有他的名字,千万不能让他看到。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温衍近水楼台先拿到笔记本,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捻着牛皮纸封面,慢慢翻。
“那是我的!”阿愿绕到沙发边,伸长了手臂去抢夺笔记本。
温衍把笔记本扔到更远的台灯下,阿愿着急去拿,一不留神,脚下绊到什么东西,身体倾斜向温衍怀里倾倒。
温衍一双长臂接住她的身体,悄然收起伸出去的长腿,笑得过分荡漾:“这么久没见,你都学会投怀送抱了。”
“我学会的还有很多呢。”阿愿瞪了他一眼,他的桃花眼直挺挺压下来,阿愿极力往下缩。
温衍轻轻抬起支着她脑袋的手臂,“那就让我看看你学会了什么。”
他眨了下眼睛,瞳孔如夜空星辰深邃不见底,一缕头发落在长长的睫毛上,多了几分破碎感,眼底弥漫着一层朦胧的忧色。
如果不是她的肩膀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声,怎么会知道一向冷漠的面容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此刻,阿愿有些看不懂他。
这张令人迷醉的脸,低到眼前。阿愿不知道应不应该推开他,犹豫之余,温衍食指勾掉耳带,揭开口罩。
看着这张曾经魂牵梦萦整个青春的脸,温衍只觉得喉咙干痒,目光痴迷地缓缓靠近她的脸,柔软的唇落在她的嘴角。
阿愿呼吸紧促,粉霞铺满整张脸,本能地想要回应他。但他与明菲菲携手并肩而立的画面,他把她一个人留在K国差点死掉的事实,让她排斥他的贴近。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奋力往前推。
温衍心尖冒着火,在她脸颊掠取都觉不够,怎会离开她半分,于是,她推开的力气越大,他束缚得越紧。
阿愿火了,一只手推开他脑袋,一只手打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叫醒了染着欲的双眼,温衍抬起脸,看着她,表情像个无知的孩子。
阿愿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凭什么你想亲就亲,你把我扔下就扔下?以前你是老板,我忍就忍了,现在我不是你的下属,我要听从自己的想法。”
几句话像机关枪似的连续喷发而出,不带喘气。
阿愿说完,呼吸急促,胸脯起伏。
温衍一下回过神,十指攥住她的肩头,低下眉眼,下巴也往里收着,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黑色碎发垂落在阿愿脸前。
阿愿想起刚才的耳光,开始反省她是不是太过了。
却听到他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温声温气的声音裹着难过,听起来有些虚弱。
这句道歉让阿愿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我……”
猝不及防的,温热的脸颊贴上她的脸,湿湿的黏腻感磨得她心头一荡:他流泪了。
两人的鼻息一碰上,灼热自心尖上蔓延全身。
室内温度攀升,温衍脱掉西装,手指剥掉她的肩带,抽掉胸前的银链,长臂一伸将人抱在怀里,踢掉脚上的拖鞋,走进卧室,门被重重关上,撞击声震耳欲聋……
气氛点燃到位了,阿愿从一片火热中抽离身子,跳下床。
温衍及时勾住她的光滑的小腰,用气发音问:“干什么去?”
“拿,拿东西……”
阿愿盯着床边的行李箱,温衍自然看得很懂,咬住她的耳垂,热气钻入耳道,引得她浑身又是一阵战栗:“不需要那个。”
阿愿微微恍神,那个,他知道她要去拿行李箱的杜蕾斯。
温衍把她拢在身下,顶腮笑得邪气,两片薄唇此时显得性感撩人:“专心点。”
……
一室春色,阿愿早已累得昏睡过去。
温衍帮她简单清理了下,盖好被子。随意披了件睡袍,站在露台,指尖捏着烟卷。
阿愿作为保镖出现在他身边,引起温珩的注意。
他以为他远离她,就能规避危险,现在看来,阿愿已经进入局内。
所以,温珩才亲自去K国把人弄回来,这步棋本来只是试探。但见阿愿的失踪让他乱了方寸,兴师动众地在两国来回找人,温家上下尽人皆知。温珩早就觉得这步棋走得非常好。
这才有了酒会上当众求婚这一幕,刺激他,为拿捏住他的七寸而兴奋。
接下来,他得换个思路跟温珩周旋。
几根烟抽完,他又去浴室冲了个澡,钻进阿愿的被窝里,把人揽入怀里。
熟睡的女人像猫咪样侧卧蜷缩在他臂弯,他心里竟有一种久违的愉悦。
“阿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