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知道之后又能怎么样？

超人眼不瞎，他看人甚至有时候相当的准，尤其是针对【蝙蝠侠】这个群体，他甚至能做到某种玄而又玄的情绪感知——因此他确定，也十分肯定，某种东西现在正在随着时间的流失从【蝙蝠侠】的身上飞速流逝。

那是哪怕对方的立场一开始就并非正义的一方，也仍旧残存的人性和温度。

不能再拖了。

超人猛地一个倒退停飞，行动带起的音爆中，硝烟的尘土的弥漫中，他几乎能听见耳边的倒计时。

攻击的频率越来越快，不义巴里和黄灯哈尔都在疯狂牵制，不义超人已然就剩一口气了。

或许只需要最后一拳——

“停下！”

就在卡尔以为情况就要完蛋了的时候，远远的，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超人手腕上的贴片迅速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就是一个回头。

远处，一个带着熟悉的【S】标志的脑袋在丛林之间若隐若现，那是一路蹦跶着过来的【克拉克】。

身侧，身着战甲飞行的不义莱克斯和蝙蝠侠的钩抓枪若隐若现。

林海之上，【塑胶人】此时此刻已经变形成了一个弹力极佳的长着两条腿的雪橇车，如果忽略掉下面飞快大跨步的两只光脚丫，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树木的顶层滑雪。

此刻，他还在大叫：“快递来啦！！让一让让一让让一让！！！！！”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带了个什么过来。

【塑胶人】牌雪橇车里面的，正是被飞快的扒拉过来的【布鲁斯】。

能看得到大概是【塑胶人】故意的，反正就【布鲁斯】的表情，一看就不是自愿做的雪橇车，毕竟这会儿他的表情着实是很勉强。

估计能答应还是因为【塑胶人】看起来真的好期待好期待的样子——要换成正常状态下的【蝙蝠侠】，没分裂之前，他肯定不会答应。

毕竟哪怕是现在的脾气超好的布鲁西宝贝牌【蝙蝠侠】，被【塑胶人】这个“快递来了”一喊，脸看起来也有点黑……

但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份“布鲁西快递”来的着实及时，【塑胶人】的大嗓门惊到了战场内的众人，理所当然也传达到了【蝙蝠侠】那里。

视线有那么瞬间的偏转，听力极佳的耳朵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

面前，体型巨大的【蝙蝠侠】突然有那么瞬间终于停下了他的破坏举动。

卡尔此刻已经意识涣散。

不义巴里看准机会，抓紧时间就开始抢救不义超人。

【蝙蝠侠】此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哪怕此刻氪星人的血液溅在对方的手上，留下大部分略有些干涸的血液，前一秒的战斗的主力双方也有卡尔的一份，但他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主角了，至少在【蝙蝠侠】这里不是——现在的【蝙蝠侠】完全放弃了暴戾的攻 击。

他在看着【布鲁斯】。

注射病毒的体征还没有消失，因此此时此刻两人哪怕隔着相当远的距离，身形也仍旧可以说是相差巨大。

即使【布鲁斯】穿着蝙蝠战甲，那周身的气质，因为那种分裂之后残留下来与众不同的气质，他看起来也比一般的蝙蝠侠柔和太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刻意的元素在里面，这会儿，他甚至看起来不太像是蝙蝠侠了。

在视线相接，平静的摘下头盔，露出那张脸的时候，他看起来更加像是偷穿了蝙蝠制服的【布鲁西宝贝】。

但没人会怀疑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蝙蝠侠】也一样。

或许是因为之前被骗过一次，又想岔过一次，他没有第一时间对于【布鲁斯】作出反馈——那眼中仍旧是骇人的猩红，但毫无疑问，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此时此刻【蝙蝠侠】的情绪已经开始趋于稳定。

原本还打算一有异动立刻准备战斗的众人多少松了口气。

——“布鲁斯韦恩之于蝙蝠侠来说是什么？”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想【卡尔】之前在蝙蝠洞提出的这个问题，不是忘记了，也并非不想去想，只是面前的这一幕，足以让答案变得显而易见。

是枷锁。

哪怕两人之前再怎么关系你死我活，彼此之间纠葛的乱七八糟，性格甚至于善恶的立场也是两极分化成极端，但这一点仍旧毫无疑问。

【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枷锁。

……

战场的外圈，蝙蝠侠静静的看着【塑胶人】贴心的把【布鲁斯】送到战场外线，然后识相的一秒把人稳妥当在地上。

片刻之后，视线又不动声色的跟随着，偏转到了此时此刻做完这一切扎堆站在外圈的【塑胶人】和【克拉克】身上。

办完正事之后，这两个人此时的存在感并不明显，甚至于因为站位的原因，不刻意去注意，几乎看不到他们的大部□□体。

尤其是【塑胶人】这家伙，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似乎是被面前的场景感动着，身形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身体之扭曲，简直像个麻花卷，以至于面部的大部分都被似乎是无意识的举动遮掩了起来。

但这都阻拦不了蝙蝠侠探究的视线。

没人知道，哪怕忙着救场，蝙蝠侠其实从从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把关注度从这位【正义联盟】新出现的家伙身上挪开。

【塑胶人】。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位联盟成员的态度有些异常。

而就在刚才【布鲁斯】和【蝙蝠侠】相接处的那一瞬间，他很确定他从这位疑似对于【蝙蝠侠】有着极度关注度和热情的家伙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不是因为信任对方的能力诞生出来的自信，倒像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超人还不知道蝙蝠侠在看什么，但战斗到现在几乎已经拉响休止符的场面，让他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是自然而然下意识的带着一身战斗的痕迹落在了蝙蝠侠的身边。

无声的看了眼自己的搭档，超人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就默契的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上面的一丝微妙。

他偏头，询问的看去：B？

蝙蝠侠没有看他。

在几乎无人注意的地方，此时此刻他腕间的贴片正在以一种微不可闻的频率轻轻颤动。

那是提姆和蝙蝠侠的私聊信息频道，从几乎战斗的开始就没有彻底断开过，而此时此刻，它在颤动。

——【塑胶人】存在异常。

一片安静中，顶着超人略有些担忧的眼神，蝙蝠侠缓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第109章

【布鲁斯】的到来，最终还是为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画上了休止符。

虽然战斗场面极其血腥残暴，一度让人怀疑【蝙蝠侠】即将暴走迁怒，但好歹制止的还算及时，本质上这一场战斗下来，唯一受伤的也不过就只有嘴贱倒霉的不义超人、撤离了全部人员的九头蛇基地，还有基地上面那被 拦腰截断的数目以及地面都给气浪冲秃了的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