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旨刚到,圣旨又来,杨凌可有点懵了,他忙和一众女眷再次跪倒接旨,马上骑士大声说道:“皇上口谕,杨凌今日不必入宫,明日早朝时着蟒袍玉带金殿见驾,后宫请安!”
杨凌避过了今日之难,不禁心中一喜,同时又有些奇怪:“内厂是皇帝的私人衙门,根本不用上朝,他叫我穿蟒袍系玉带,那般隆重的上殿干什么?莫非是今日被那班鸟大臣给气糊涂了?”
这时也不及多想,杨凌忙伏地呼道:“臣遵旨!”
锦衣侍卫又道:“皇上另有密旨,三品诰命淑德夫人杨家韩氏幼娘上前接旨,与杨凌同阅”。
韩幼娘有些诧异地上前接过圣旨,退开两步打开一看,只见一张尺方的黄绢,上边写道:“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幼娘姐姐不要害怕,你家相公有朕保驾,何需担心后宫上下。”
韩幼娘看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笑,她再往下看,只见又写道:“幼娘姐姐好好保养身体,不日朕当登门看望。”落款写着“你儿子的干爹、他的皇帝老子,哈哈!”
韩幼娘不知正德与杨凌的约定,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见杨凌瞧着这不伦不类的圣旨,一时也看得呆了。
内厂各位档头都很识趣,今日厂督刚刚回家,他们听了柳彪、伍汉超回报,知道大人一切平安便放了心,没有一人上门叼扰。
杨凌一家人在温暖如春的暖阁之内,吃了一顿团圆饭。三位娇妻美妾把夫君盼了回来,又见到了久已下落不明的唐一仙,一个个满心欢喜。
厅堂内五位美人云鬓如墨、透雪肌香,丽质盈盈,各擅芳菲,瞧着都赏心悦目。
杨凌居中而坐,沐浴更衣后更是神清气爽,玉儿、雪儿劝酒他虽可不饮,但高文心和唐一仙秋波流媚地捧杯相劝,他却不好拂了面子,几杯水酒下肚,杨凌英俊的脸庞已微带红晕,还是幼娘心疼相公,似嗔似怨地夺了一仙的杯子,杨凌这才得以摆脱美色佐酒的强大杀伤力。
用罢餐,杨凌又喝了盅冰糖银耳燕窝羹,侍女端上绿悠悠清香沁鼻的西湖龙井,杨凌倚了个锦垫,边品茶边和几位红颜聊起了大同之行的故事。
间或唐一仙也插嘴说笑,谈起在‘鑫盛楼’口技吹箫诱引王龙时,玉堂春、雪里梅想起这小妹子流落大同为奴为婢,心中怜惜不已,一边一个傍了她坐了,那点心蜜饯不停歇地往她嘴里塞,只想尽一切补偿她流离异地所受的苦。
唐一仙不知就里,想起自已把王龙勾了来,他却看上了黄校尉,强要买他为脔童,一想起当时正德那副臭臭的表情,唐一仙就忍不住心头大乐,鼓着腮帮子“咕咕”地笑出声来。
高文心瞧着杨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心头微微泛起了酸意,她们还是十五六岁如花苞初绽的小姑娘,可是却有人疼、有人爱,而自已已双十年华,却行单影只,孤衾独寒。
若说他对自已无意,可是江南之行,他对自已表现出来的情意又不似作假。若非如此,纵然自已心中对他再是倾慕,当初以一介奴婢身份,又怎会对他敞开心扉?
可是这个冤家,心肠忒狠,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一针。。。。。。。。
一念至此,高文心不禁悄然晕红了脸。。。。。。。。。
韩幼娘正与相公窃窃私语,说着别后的趣事:暖窖里的辣椒已见了红,雪里梅那丫头以为是好吃的东西,顺手摘了一个扔进嘴里,辣得眼泪直流,结果蕃茄成熟的象玛瑙一般嫣红,瞧着可爱之极,雪儿爱不释手,搬了一盆回房,可是却再不敢品尝它的味道。
杨凌听的好笑,顺口接道:“傻丫头,相公不是告诉你那蕃茄营养丰富、味道极美么?你吃上一枚,雪儿不就不怕了?”
韩幼娘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充满柔情地望着相公,轻声说道:“那果子也不过刚刚成熟,不怕坏的,幼娘。。。。。。。。想等相公回来一齐尝尝”。
杨凌听的怦然心动,如今的幼娘锦衣玉食、风姿气质已不是往昔那个稚纯青涩的小姑娘,可是她对自已的爱和依恋,还是当初鸡鸣城头共分一碗饭的韩幼娘。
杨凌不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不再言语,只把笑眼相望。
高文心瞧见了,心里忽觉苦涩,她不想再睹情伤心,便欠身说道:“幼娘妹妹,大人今日刚刚回府,一路劳顿,你们早些歇了吧,我。。。。。。。。回去了”。
“姐姐要走了?”韩幼娘和雪儿、雪儿一齐站了起来,唐一仙笑嘻嘻地跳出来道:“高姐姐住哪里?要不要小妹送送你?”
玉堂春一把将她扯了回去,三双美眸齐刷刷瞟向杨凌,杨凌咳了一声,起身说道:“天色晚了,还是我去送送吧,仙儿想去高姐姐家玩,明儿再去拜访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