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两个番子答应一声,跑到木桶前扯开蒙布,象筛豆子似的开始向水桶里倾倒。室内火把通明,柳绯舞睁大了眼睛,这才看清那簸箕里边的东西,这一瞧她几乎当场吐了出来,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嗖嗖的冷气直冒。
“天呐!”那簸箕里是一大团一大团纠缠在一起的暗红色的东西,有的有小指粗细,细的整整一团都是细线似的或白或红,它们缠绕着,扭动着软粘粘的身子,被倾入水中,很快的分散开来,慢慢沉到了下去。
柳绯舞夏秋时节跟着爹爹去河边垂钓,也曾用过蚯蚓,但她实在没想到见到这么满满一簸箕肉乎乎万头攒动的蚯蚓会让人这么恶心。
她的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指着木桶,咬着牙愣是不敢张嘴,否则就要吐了出来。
杨凌自已看得也够恶心的,还得扮出一副变态狂的模样呵呵笑道:“你不是喜欢晕么?晕了以后疼也不疼了,什么痛苦也不知道了。
嗯,是不错,看到了么?你放心,那水不热,可也不冷,不会冻着你的,你再不招,本官由得你晕,就把你放这水桶里一丢,等你醒来,这蚯蚓钻得哪儿都是,可能正从你的头发里爬出来,或者正向你的鼻孔里爬去,裙子里、靴筒里。。。。。。。。”。
杨凌使个眼色,两个番子将柳绯舞一把架起,抬向那个水桶,柳绯舞都快疯了,哪里还敢晕过去,那些东西看得见都叫人怕的发疯,如果进了水里,明知道它们在,却看不到,那份恐惧真的可以令她马上疯掉。
娇躯若柳的柔弱身躯暴发出惊人的力量,四个番子捉手捉脚的都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架到那木桶上方,强行往水里按,臀部离水面还隔着半尺,柳绯舞就崩溃地大哭起来,拼命地嘶吼着哭求道:“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求求你放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把我放进去,求你。。。。。。。。呜呜呜。。。。。。。。”。
杨凌下巴一扬,那四个早在看他眼色的番子就将柳绯舞移开放在了地上,柳绯舞身子酥软,瘫在地上伏地大哭,双手扣着地上青砖再也不肯移开一步。
“哎!”杨凌叹息一声,起身一扭头,瞧见柳彪、伍汉超等人都面有不忍之色,看着自已的目光也有些怪异,不禁揉了揉鼻子,心道:“他奶奶的,美女就是吃香,同样都是邪教,这待遇就是不一样,连柳彪这样的人物都起了怜悯之心,我还不是不想让她一个花娇叶嫩的小姑娘皮开肉绽,才吓唬吓唬她么?怎么这眼神象看怪大叔似的?”
柳绯舞在比死更可怕百倍的威胁下,终于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她知道的虽然有限,但是对杨凌来说,却有极大的用处。她不知道大同都有哪些人是弥勒教中人,却从红姑和父亲平素的交谈中,知道弥勒教安插在大同的重要奸细,已经先后被拔出,目前大同文武官员中已经没有邪教的重要人物,这一来促请皇上立即释放被捕官员,他心中也就有了底。
至于普通底层民众,弥勒教徒遍布天下,这些人是除之不尽的,而且没有首恶指挥,他们除非聚众造反,否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再者,他也知道了弥勒教施以美人计的目的,以他目前的地位和身份,如果明知有个潜在的敌人,却不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行止难免过于小心,对别的官员也要过份戒慎,诸多判断的失误,会影响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因此树立许多不必要的敌人,如此就可以轻松许多了。
杨凌对柳绯舞也坦承了柳光和红姑的死讯,并且告诉她,这是弥勒教内部杀人灭口的举动,他仍然在继续调查之中,只是除了那两个已经锁定怀疑的狱卒,很难找出幕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