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怜儿鼓足勇气大胆表白,俏脸的热度在不断升温。她的手掌贴着杨凌的颈部,手背温润火热,那是被灶火烘烤的,她胸前那对丰盈动人的玉兔是不是也同样温润火热?
杨凌明知不该想,可是目光一触到她胸前优美的曲线,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这个念头。他只觉得小腹发热,一种难以抑制的躁动,让他差点儿失控地吻上那对任他予取予求的樱唇。
再陷进一步,便再也无法回头了。杨凌暗暗告诫着自已,猛地挣脱了马怜儿的拥抱。马怜儿猝不及防,踉跄着退了两步,脸色一时变得雪白,那双本来弯如美月的眼睛忽然呆滞了,就象被押上刑场的死囚般充满了恐惧。
如果杨凌对她有情有意,有纳她进门的意思,怎么会这样待她?马怜儿努力地控制着自已,想保持最后一分尊严,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同时唇角绽开一丝凄凉的笑意。
杨凌不忍地别过头去,轻轻说道:“怜儿小姐,杨凌不是值得你托附终身的人。真的,我今天的话,不是为我自已,也不是为了幼娘,只是为你而说。两年,最长两年,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拒绝你!”
他不敢再回头,就这么径直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当中。马怜儿缓缓走到门口,一双失去神彩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又慢慢看向空中。
天空湛湛,一轮亮如银盘的明月,低压苍穹,辉映无数繁星。
马怜儿泪眼朦胧,低声呢喃:“‘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明白你在找些什么借口,或许对你来说,那一晚的相处不算什么,但是你可知道,对我来说,那却是穷我一生也难忘怀的幸福!”
早春二月,春寒寥峭,但是枝头桃蕾已吐,地上的小草已经冒出淡绿的新芽。
平平整整的场院上,散发着浓郁的粮食气息。驿卒们把库房里的粮食都运到场院里,赤着双脚,举着木锨,翻晒着稻谷。
杨凌跟着忙活一阵,看看粮食都摊匀了,便趿上鞋子蹓哒出了驿丞署。他现在的工作很轻闲,鸡鸣驿刚刚打过仗,除了些信函没有什么接待任务。倒是锦衣卫治下,秘密情报川流不息。
从情报中反映的情况来看,草原上各部落之间也是纷争不断,他们联手攻掠大明边城时,就象合伙打劫的一群强盗,彼此配合默契。一旦退却回去,又会因为分脏不均彼此大起嫌隙。鞑鞑各部落之间,以及与其他族群之间常常彼此攻伐。
据说女真、西番以及鞑靼一些小部落人单势孤,虽然也参与了劫掠,结果人马损失参重,分配到的财产却最少,经此一战生活反而更加艰苦,做饭没有铁锅,做菜没有食盐,连套齐整的衣服都没有。不过此时草长莺飞,牧民们赖以为生的游牧生涯即将开始,在这个季节倒不虞他们会进攻大明。
闵县令已经赴海宁上任了,毕都司近日也要开拔返回江南去。至于韩林父子,本来就没有土地,是山中的猎户。鸡鸣驿一战,驿卒死伤近三成,正缺人手,杨凌干脆把老丈人和大舅哥都安排进了驿署。至于小舅子韩满仓,虽然吵着也要当驿卒,可是就算虚报年龄他那张娃娃脸也太过明显,只好作罢。
经过杨凌的努力和黄县丞、王主簿的协助弹压,流传在衙门中的‘杨驿丞雪夜伴美女、秀才公正月纳娇娘’的绯闻总算被控制住了,没有流传到民间和军队中去。
杨凌思忖这么过上一阵,马怜儿的心淡了,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谁料韩幼娘不知是因为两人同龄,还是因为马怜儿是住在驿署的唯一女伴,搬来驿署没几天,就和马怜儿处得极是熟稔。
马怜儿虽对杨凌避而不见,和韩幼娘的交往却越来越密切,前两天杨凌无意中见到她一次,才一个多月功夫,马怜儿的脸颊已越来越瘦、下巴越来越尖,一双眼睛显得越来越大,眼中的神彩却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