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运载奴隶的车辆缓缓在沙漠中前进着,它那厚重的车身被黄沙磨砺着,满是坑坑洼洼的痕迹。
所有奴隶都极为安静地站在车厢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的动作十分统一,面无表情。
这些如同傀儡的家伙甚至舍弃了呼吸,连心脏都不再跳动。
开车的两名奴隶商人也只是扶着方向盘,表情看起来与那些奴隶一般无二。
这些人是为怖悚之影萨科开辟新通路的感染者,他们早就屈从于内心的恐惧,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作为萨科即将占领的第四座奴隶交易站点,坏血镇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父神现在在哪,也不知道祂究竟在做什么……”
“是哦,陪这些无趣的人类玩,好无聊啊。”
萨科让两个被它控制的人类相互斗嘴,以此解闷,看得出来它确实有些无聊。
在任弋离开的这些天内,他已经攻陷了三座奴隶交易中心,基本上能够玩弄的人类也被他玩遍了。
营造恐惧,对它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信手拈来,甚至他都有点不想用这种手段来折磨人类了。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昨天那个天使信徒,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结果被自己的女奴隶两刀捅死了,真没意思……”
“就是说嘛,什么时候我才能再碰到一个像是那家伙一样的个体,也许只有他们的恐惧才能让我感到兴奋。”
车辆依旧在不断行驶着,矿石燃料制造的黑烟像是萨科的无聊与沉默,浓重、黏腻而令人恶心。
就在这铁一般的沉默之中,萨科感受到了一个异于常人的气息出现在荒漠之中。
“这气息像是活人……但又有些不同,似乎连接着一个强大的存在……”
随着车辆的继续行进,萨科看到了那散发着白色辉光的身影。
“一个修士!”
“哈哈!一个活着的修士!”
一整车的奴隶都开始为它欢呼,发出那标志性的小丑笑声。
那名修士正踩着某个看不清形态的东西前行,看起来像是在沙地中快速滑行。
运载车的速度勉强能够跟上他的步伐。
萨科扭转车头,根本不在乎什么坏血镇还是坏牙镇,目前只有这个家伙能让他感觉到些许的乐趣存在。
原本只是与运载车擦肩而过的修士没有在意萨科的存在,只是继续闷头赶路,但没想到那辆车追上了自己。
他转头朝车窗内看去,发现那两个司机似乎一直盯着他看,脸上还露出极为可疑的笑容。
“修士大人……您这趟是要去哪啊?”
“锵!”
那名修士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虽然看起来像是正儿八经的伊甸武器,但其实上面根本没有天使的祝福刻印。
一般来说,正常的地狱居民没有这么胆大的,就算有穷凶极恶的土匪,也不会公然抢劫修士,除非是活腻了。
亮出战刃的修士很明显在警告萨科,这让它反而更加兴奋了。
所有潜藏在笼子中的奴隶都化作了小丑的身影,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修士先生!你喜欢马戏表演吗?”
“滚开!”
萨科也愣了一下,因为他从自己读取的记忆中了解到,所有的修士都是守礼节知忍让的存在,绝不可能如此粗俗。
“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家伙……居然敢伪装成修士在地下活动,你就不怕天罚吗?”
那名修士立马停下,双眼之中流露凶光。
他脚下的东西也显现出了形状,是一条由骨骼拼接而成的蛇形物体。
“我很喜欢你的态度……如果说平常的时候,我们可能会是朋友……但现在我太!无!聊!啦!”
一车奴隶瞬间从车厢内涌出,将那名修士围拢在其中。
两名奴隶商人形态的萨科傀儡缓缓走到圈内,向修士露出疯狂地笑容。
“我要……让你感受何为恐惧!”
所有萨科都疯狂地笑着,手中幻化出弯曲的飞刀,向那名修士抛去。
修士的白甲在飞刀旋转飞跃的瞬间就化作了猩红,一股源自任弋的力量从他身上向外扩散……
“吞噬!”
一张巨大的血色大口从天空中显现,将所有的小丑吞入口中。
“砰!”
那些被咬碎的小丑化作一阵烟雾散去,在原地留下一大堆惊喜礼盒,向那漂浮于半空的血色身影爆裂开来。
那身披血色长袍的身影看都没看礼盒一眼,胸膛开裂,一只像是螃蟹般的怪物从其中爬出,身上驮着那本任弋赐予的圣典。
“嗡……”
在圣典降临的瞬间,萨科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波动,抬头仰望,眼神之中的狂热逐渐消散……
“父神……”
“轰!”
这世界上唯一拥有圣典的信徒就是阿尔法,他也是唯一拥有神术的撒督该祭司。
一团带着负面能量的黑雾从他身上向外扩散,于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黑影,看起来与任弋的化身极为相似。
“既见吾主,为何不拜!”
阿尔法看向地上的萨科,他原本以为那扭曲的怪异人类会继续向他发动攻击,但没想到它直接向任弋的虚影行了一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我弟弟……”
萨科将那些奴隶又收回了车里,向阿尔法亮出了自己的核心,那里流淌着浓重的恐惧能量,也让阿尔法感到了些许的熟悉。
他将虚影遣散,浑身的铠甲也重新化作白色,只不过那本圣典并没有收起。
“将手放在圣典上……”
阿尔法将圣典递给萨科,那只活动的眼珠顿时被激活,朝着萨科散发出闪耀的红色光芒。
萨科将手放在圣典之上,一道耀眼的红光闪烁,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召唤之门。
任弋的分身出现在了召唤之门中,祂巍峨的身躯让萨科与阿尔法赶忙下跪。
“没想到你居然发展到这种程度了,萨科……”
“父神!您……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此时的萨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毕竟在它的世界观之中,并没有父母的概念,它并不理解自己此刻心中的依恋来源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