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横逊冷声道:“谅你也不敢不还。”
刚说到这,他马上又发现,李煜说的是把这笔债搞清楚,而不是还钱。
他立即反问道:“李知县,你这把债务搞清楚,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你给我惊喜,啥意思?我警告你,我们樊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眼看场面要失控,节度使詹安定打了个哈哈:“好了,正事说完该吃饭饮酒了,来来,侯爷,我敬你一杯。”
随着詹安定给李煜敬酒,在座众人才仿佛刚刚想起还有一个侯爵在此,也都纷纷上来敬酒,一个个脸上满是笑容,端着酒杯望着李煜。
李煜却没有端酒杯,他站起身扫了眼众人:
“抱歉,我今天来不是来喝酒的,是来看戏的。好了,戏你们已经演完了,我也该走了。”
说着谁也不看,背着手,带着宇文霸扬长而去。
节度使等众人面面相觑,各人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热脸贴了冷屁股。
所有都起来给李煜敬酒,李煜居然酒杯都不端,扬长而去。
这是当场打脸。
比他们刚才故意全都不理李煜,把他晾在那儿那可要厉害多了。
一个个脸上都觉得火辣辣的,想吃了翔似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等到李煜走了之后,谭知州才重重的将酒杯摔在地上。
纪通判宣布酒宴结束。
这场戏都演砸了,还有兴趣喝酒吗?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纪通判,谭知州和节度使詹安定几个核心人物还坐在这儿。
谭知州咬牙道:“李煜公然翻脸,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纪通判,你的手段得加把劲,要让李煜知道痛,要让他后悔,要让他跪下来求本官,要叫他名誉扫地,生死两难!”
纪通判点头道:“放心吧,卑职已经策划好了,明天有他好看的。”
詹安定想了想,说道:“不能太过直接,也不能让人抓到把柄,毕竟宋皇后那边还是要有交代的。
宋将军给我写信让我关照他,他如果死在这儿了,我是没法交代的。”
纪通判说道:“放心吧,这件事绝对是他是咎由自取,宋皇后和宋家都怪不了任何人。”
詹安定瞧着纪通判,知道此人足智多谋,诡计多端。
不由点点头:“那就好。”
…………
次日早上。
李煜到县衙办公。
他刚到签押房坐下,县衙的另一个县丞,还有主簿、县尉都一起来了。
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理由,要求请长假。
李煜眯着眼瞧着这几个人。
这可是全部带品级的官了。他们要一走,整个县衙就全空了,就只剩他这个知县光杆司令。
厉害呀,釜底抽薪。
李煜吩咐:“把衙役中所有的人都叫到院子里来。”
很快,县衙大小官吏全都集中在了院子里。
李煜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希望我来,但我现在已经来了。愿意跟我干的就留下,不愿意跟我干的就出去。
本县今天把话说明了,愿意留下来的,必须忠心耿耿为我办事,如果阳奉阴违,甚至暗藏杀机,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跟我干的,现在就请离开。现在走,我不会怪罪,也不会秋后算账。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
这些人面面相觑。
李煜这一招先礼后兵是他们根本想不到的。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跟谭知州以及三大家族穿一条裤子的,昨天晚上,纪通判串联后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李煜。
现在,李煜公开要逼他们必须选边站队。
终于,主簿跟李煜说道:“卑职身体不好,想请假回家养病。”
说着,也不等李煜反应,转身就走了。
典史也上前躬身道:“我家里母猪生崽,我得回去照料,没办法拟职。”
说着,也转身走了。
而那些书吏和三班衙役,更是连上前找借口都没有,直接转身跟着出去了。
转眼间,院子里的人基本上走光了。
院子里的只剩典狱使和一名姓周的都头两人,站在那没说话,表情很古怪。
李煜叹了口气。
看来三大家族和谭知州、节度使他们可以说已经完全控制了县衙,逼着他们站队之后,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李煜走到典狱使面前说道:“你真的选择跟我干?”
典狱使说道:“我不想,但谭知州跟我说了,让我留在你身边,有什么消息就告诉他。”
李煜都被逗笑了。
当卧底还能直接说出来的,这也太耿直了吧?
“你走吧!”
典狱使也走了。
李煜又扭头望向周都头。
他立刻振臂高呼:“我誓死追随侯爷,风里来火里去,万死不辞!”
李煜点头:“你是硕果仅存的一个,愿意留下来,很好,那你就当三班衙役的总管。”
周都头挠挠头:“多谢知县大人。咱们需要招人吗?”
“不需要?”
“啊?可是县衙里没人了啊,怎么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