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想带着哀伤过一辈子,薛时陨收拾好心情,一下子抬手搭在顾长拙的脖子上,好像没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似的。
“你干什么?”顾长拙没动,看着他。
薛时陨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兴致勃勃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萧瑜。
“老顾,你俩有事瞒着我!!!”
“滚犊子!”
萧瑜不动声色移过来把他的手从顾长拙身上扯下来,光明正大地站到两人中间,转头看向薛时陨。
“我的。”
这可给薛时陨气的,当即给他们翻了个白眼,“啊是是是你的你的,没人跟你抢。”
“……”顾长拙那张黑得滴墨的脸不经意间看去还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半分怯弱半分冷寂。
只是耳尖上的樱桃怎么也让人吃不掉。
“行了,我先走了,你……”季轻山看着古戈尔欲言又止。
“咋了?要请爸爸吃饭?”古戈尔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季轻山知道他这是故意恶心人,随即嫌弃地往旁边横跨一步,离他远点,“不。”
又转头对薛时陨说,“你可以去北城的孤儿院看看他们,那里应该还存有余星眠和何在的信息。”
之后留下背影,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你要去吗?”顾长拙瞥了眼他们中间隔了个萧瑜的薛时陨。
薛时陨下意识侧过头去,故作潇洒地抚了抚身上纯绣的警徽说道,“不去了吧,干我们这行的这种事见得多了去了,如果每起案件都要我们一个一个去共情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们说……”古戈尔微眯着眼,视线一直紧追着前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心里也愈发忐忑。
等众人疑惑的眼神传来时,他又继续道,“在暗中帮助那些Beta的人会是谁?他们又是找谁托得关系把人送进监狱?”
“古队,有些时候做人不用这么实诚的。”黎先雪双手放在身后,神情晦涩难懂。
古戈尔拧着眉,越来越紧,“可是我们不查,上级迟早会知道真相。”
他们不傻,作为审判庭年轻一代里能力最强的审判长,季轻山为什么会自己下降身份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众人都心照不宣。
“不会出事。”
“不会有事。”
这时萧瑜和顾长拙异口同声的话让人出乎意料的安静。
这100%的同步率不仅让在场其他人连连唏嘘,连顾长拙自己都感觉有点诧异。
“你说你怎么总跟我搞特殊呢?!”顾长拙无据可依,只能恶叉白赖地把火往萧瑜身上引。
萧瑜若无其事地摆摆手,“没办法,我就想和你乱搞。”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顾长拙从气焰嚣张到唯唯诺诺只需要一个萧瑜就能把他整治得服服帖帖,特别是在光天化日有人在的时候。
“哎呦呦,真是看不了一点!酸死了!真没想到顾大影帝也会有这么一天啊~”
黎先雪拍拍手,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班上的!值了啊!”
“你滚。”
“你臭小子滚哥啊?让谁都滚?”古戈尔也受不了他的臭脾气,煽风点火。
“远方传来风笛。”换个滚法。
古戈尔笑骂着假意去踹他一脚,“我笛你妈!”
“什么是远方传来风笛?”萧瑜下意识挡住古戈尔的“攻击”,还乐此不疲地问道。
他表示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需要有人为他解答一下。
“……”众人都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
最终,这起蜿蜒曲折的案件以古戈尔拉起一旁沉默以对的李郁凉往夕阳余晖里缓缓走去而结束。
“走吧,去医院看看?刚好去看看你这狗头有没有事。”薛时陨转头看向他们中间隔了一个萧瑜的顾长拙,话语调侃。
结果还没等顾长拙回怼,萧瑜“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才狗头……”
“噗——”黎先雪笑出声,“顾大影帝,瑜哥为了你连上司都敢顶撞,你也不表个态?”
顾长拙瞥了她一眼,眉目似花香溢出,危险的气息悄然而来。
他咧着一张非常符合自己的假笑,神色微敛,“瑜哥?”
黎先雪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我叫他瑜哥碍着你了吗?要不是他现在心有所属,我还想娶他回家做我的小夫郎呢!”
“黎大小姐,我记得……”
顾长拙稍作思索状又面露难色,“黎老爷子好像给你介绍了好几个Omega吧?结果被你忽悠过去,要是她知道你其实——”
“哎!哎哎哎哥!”黎先雪似乎被他揪住了命脉,慌忙打断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顾长拙猛地后退一步,“你站那,别过来嗷,别碰我。”
“哥!我错了!真错了!妹妹这嘴巴没封口就容易说胡话,你别跟我一般计较嘛……”黎先雪没有再凑过去。
他们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闹腾着,薛时陨往萧瑜那边凑去,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臂膀,神秘兮兮的。
“看到没,这小子几乎掌握了全京都所有人的命脉,那心里可黑可黑了,你确定要跟他在一起?”
萧瑜突然愣住,继而扬唇笑笑没有回他,只是故意当着几人的面轻声朝他喊了句。
“阿侬。”
原本还在专心致志跟黎先雪闹个没完没了的顾长拙忽然听见熟悉的称呼后没有半分犹豫。
本能回头,“嗯?”
萧瑜脸上笑意更浓,转而眼光变得锋利看向薛时陨。
“队长,我要的一直都是他,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你也用不着帮别人来试探我,他想知道什么让他自己来问。”
“啊哈哈哈……”薛时陨挠挠脸,尴尬地实在禁不住他这样坦诚的目光,决定先行跑路。
而顾长拙瞧着他头也不回地快步溜走,心觉奇怪,回到萧瑜身边后,神色幽深,“萧先生,你跟他说什么了?”
萧瑜朝他淡淡瞥了眼,脸色有些不太好,“周言停他喜欢你啊?”
“……”果然还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