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染点头:“嗯。”
宁澜平静的心,再起涟漪,但她不想要有期望。
“凌修染,你知道我一直想杀你吗?”
凌修染还是点头:“我知道。”
别看她嘴上轻浮撩他,但她更想一剑杀了他,不曾带有真心。
宁澜笑了:“那你还想我好好活着?”
“嗯。”
宁澜疑惑的看他:“为什么想要我活着呢?”
凌修染回答:“许是我为你而生,许是我等了你十九年。”
宁澜不想有期望,可这句话还是让她冰冷坚固的心防,似乎在崩塌。
“我会渡你。”
心防崩塌的一瞬,却因为凌修染最后这四个字,瞬间再次冰封凝固,更是比以往更是厚了三分。
宁澜冷笑了一声:“为我而生,等了我十九年,只为渡我?”
她以为他是真心的,且单纯的想她活着。
可他跟前世的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臭和尚一样,让她放下屠刀,渡她成一个人。
最后却是将她囚禁在红莲业火,让她日日夜夜遭受焚烧的痛苦。
凌修染感受到了宁澜的情绪变化,皱起了眉头:“是。”
“好啊。”宁澜抬手揪着凌修染的衣襟,把他拉的弯腰低头,靠近了她的脸。
“皇叔要渡我,那我让你渡,不过是要你的身体渡我呢,还是用你这颗心呢?”
宁澜说话时,白嫩的指尖在轻轻在凌修染的胸膛画圈圈。
此时,茫茫月色下,宁澜坐在石桌上,凌修染弯腰俯身。
他们脸对脸,双唇也是近在咫尺。
本该暧昧无限,可宁澜双眼冰冷带着浓烈的杀意。
凌修染深邃的眸子,是那样圣洁高贵,不可亵渎。
硬是让暧昧的气氛,染上了丝丝冰霜,冷的彻骨。
凌修染闭了闭眼,压制滚烫的邪念,手捻佛串:“宁姑娘,自重。”
宁澜嗤了一声,将凌修染推开:“这点牺牲精神都没有,还想渡我,真是可笑。”
凌修染:“来日方长,渡你,不过是早晚。”
宁澜勾唇,邪肆的笑看着他:“那我就恭候了。”
“不过……”宁澜再次下了石桌,赤脚踩在凌修染的双脚上。
“皇叔可要守住本心,别爱上我,若不然只会是你跪着求我染指你,拉你堕红尘。”
宁澜说完,就无情的推开凌修染,转身离开。
凌修染侧头看宁澜离开的背影,那双雪白的小脚,赤着踩在地上。
看的他深深皱起眉头,等门关上了,他才离开。
杨府之外,等候多时的林飞羽着急的问:“主子,王妃怎么说?”
凌修染冷睨了他一眼。
林飞羽只觉脖子凉凉,赶紧改口;“宁姑娘怎么说?”
凌修染还是淡淡的瞥了眼林飞羽,然后离开。
两次被冷眼警告的林飞羽,一脸懵的摸了摸差点搬家的脑袋。
林飞韬也觉得自家主子杀气太强,疑惑的问:“主子到底什么意思啊?”
林飞羽寻思了一会儿,回答:“男女见面,男人生气着离开,无非就两种可能。”
林飞韬不懂:“哪两种?”
“要么欲求不满,要么就是吵架吵输,吃瘪了。”
“主子是哪一种?”
林飞羽嘿嘿的笑着:“看主子的神情,应该是两种都占了。”
咻!咻!
两道带着凌厉杀气的风刃,擦着林飞羽的耳边而过,只差一丁点,就能把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搬下来。
林飞韬拍拍他的肩膀:“主子的心思,你别猜,不然明年今天,我得给你上坟。”
林飞羽冒了一身冷汗,身体跟石像一样僵了一会儿,然后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主子,您这样追姑娘是不对的。”
“姑娘说不要就是要,说要那就是更要了。”
“还有不能跟姑娘吵架,吵了也只能输,不然吵赢了,没娘子。”
凌修染声音冷冷:“这几日,你刷恭桶去吧。”
刷尿桶,林飞羽可不乐意,赶忙闭嘴。
但是安静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主子,您这样真讨不了姑娘欢心,属下给您找情圣教教您?”
凌修染:“这个月王府茅厕,你包了。”
一路上林飞羽惨叫连连,林飞韬幸灾乐祸。
凌修染一路安静沉默,本就穿着黑色玄衣,这下子更是与夜色融合。
回到府上,凌修染看着被下人收起,叠放在桌上的红色玉腰带。
这是宁澜昨晚留下的。
“林飞羽。”
打算去刷茅厕的林飞羽,赶紧应声进来:“主子请吩咐。”
凌修染:“你南下一趟,调查清楚兽潮,还有难民起义的事。”
林飞羽开开心心的领命退下。
虽然主子半个字都没提到宁澜,这就是事关宁澜。
南方半年前发生了百年来头一次的兽潮,引起了难民四面八方的逃命。
江若月也是这批难民逃到京城的其中之一。
调查兽潮的事,就是调查江若月,也就是寻找宁澜的家人。
找到了宁澜的家人,主子就能去差媒人去提亲,也就等于要娶王妃了。
哦,情圣也在江南,正好一并请回京城。
林飞韬见林飞羽走路都快蹦起来了。
“主子给你什么任务了,这么开心?”
“主子要向宁姑娘提亲了。”
林飞韬看林飞羽说完,就开心的撒欢子跑了,他瞪大眼睛:“什么,主子要娶宁澜了?”
巡逻路过的护卫,更是大受震撼的面面相觑:什么?宁澜是未来王妃?
夜风刮起,摄政王府的人一夜惊醒,只有一个惊天消息。
宁澜竟是他们的摄政王妃!
……
宁澜倚着窗口,看着窗外的茫茫月色,一如她的人生,茫然的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这世界,也是一样的无趣。
好想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