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接过信件仔细收好,艰难的站直身子。
与另外两人一起抱拳,说道:“这位大哥、小兄弟,多谢你们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我们……。”
陆仁嘉摆手,打断他的话,说:“路见不平而已,三位无需客气。”
说罢,拉着陆子孟就要离开。
那三人中跑的最快的那个,上前一步说:“这位大哥,我们队……大哥受伤,可否再帮助一二,在下定当重谢。”
这是要被赖上了?
陆子孟诚惶诚恐的看向陆仁嘉,他又给家里惹麻烦了。
陆仁嘉拍了拍陆子孟的胳膊,说:“你做的不错,不过,往后遇事不能光凭一腔热血,要……量力而行。”
说完,斜看了那三人一眼,拉着陆子孟就走。
意思很明显,别跟着我们。
“哎,你们别走啊,啊,队,大哥,大哥。”
在那人惊恐的叫声中,陆仁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那个腿部受伤的人,已经晕倒在地。
另两个人正蹲在地上,摇晃着那人,企图叫醒他。
陆仁嘉强逼着自己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但愿不是麻烦。”
他转身回到那三人身边,指着刚刚话多的那人说:“你背上他,一会儿跟我们走。”
“哎哎,大哥,您真是好人。”
那人背上昏迷的人,另一人在边上扶着,给陆仁嘉发了一张好人卡。
陆仁嘉声色俱厉的对二人说道:“我不是好人,如果你们给我们带来危险,我会第一个杀了你们。”
“不会,不会。”在边上扶着的那人抽出一只手,摆了摆,心虚的说道。
他们牺牲了那么多同志,只剩下他三个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那封信是截获的所谓的日军机密,他们也看不懂,更不知道送到哪里。
他们与上级失联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陆仁嘉和陆子孟当着三人的面,快速将鬼子的尸体搜了一遍。
撕了一个鬼子的上衣,将搜刮的东西包了起来。
之后,把十几具鬼子尸体拖到路边,扔在一处深沟。
草草掩埋了一下鬼子流在地上的血,扛上十几支枪,提着那包战利品就往回走。
看得那尚清醒的二人瞠目结舌。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到眼中的震惊。
这,比他们打扫战场都专业!
宿营地这边,大家都被先前的枪声惊醒,陆仁嘉离开前,让他们赶紧藏好。
这会儿,看到陆仁嘉父子俩扛着枪支提着包裹回来,纷纷迎出来询问情况。
看到那三个陌生人,陆长庚指着他们问:“老大,这怎么回事?”
陆仁嘉没有先回答陆长庚,而是对简玉说:“阿玉,你给他看一下伤。”
这时,众人才看到,被背着的那人,右腿沿着裤角,正在往下滴血。
简玉作为职业医生,看到病患,迅速进入了状态。
她快步走到板车边翻找出小药箱,来到那三人跟前,示意将背着的人放下来。
那二人听了陆仁嘉的话,知道这是要给救治,先不说水平怎样,光是打开的药箱里有药就令他们激动。
那边在救治伤员,这边,陆仁嘉将情况向大家说明了一下。
陆仁冰撇嘴,说:“子孟啊,你确实很厉害,但是以后能不能少管点闲事?”
“三叔,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陆子孟低头,一只脚碾着地面,弱弱的回答。
陆仁冰瞅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嘿,你要是故意的,是不是要整三十个人回来?”
陆长庚拉下脸,对陆仁冰说:“行了,子孟能干翻那么多鬼子,你能吗?不能就闭嘴。”
陆仁冰抿了抿嘴,偷偷翻了个白眼,没再出声。
钱忠明这时兴奋的拍了陆子孟一下,说:“仁嘉和子孟好样的,竟然能一下子干掉十几个鬼子,叔看好你们哟。”
钱慧明拍了拍胸口,说:“明弟,你可别夸他俩了,这已经是干翻第二波鬼子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还是得小心为上。”
“啊,陆大哥,你们这是干第二票了?下次一定带着我。”钱钰茗惊喜道。
“你们,你们…”钱慧明指着钱钰茗等人,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她刚刚还不如不说呢,这一说,是不是下次会再多一个跟前胡闹的人?
赵敏秀捂着嘴偷笑,没想到,陆家这么有意思。
众人见此,也都笑了。
只有钱钰茗的妻子洛瑶,眼神晦暗不明。
她一直没有想明白,他们一家为什么要逃离无锡县,那么大的家业,说抛就抛。
他们都平安躲过飞机轰炸了,接下来,就算鬼子真的攻下无锡,也不会对平民动手吧?
毕竟,战争是军队的事,与他们平民无关。
如今,才刚过去一夜,她的脚上就磨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疼的要命。
未来还不知要到哪里,她真的受够了。
她觉得钱家从来不给她话语权。
洛瑶的心思,没有人知道。
这边,简玉划开昏迷那人的伤口取子弹,把他硬生生的给疼醒了。
还好习惯打下手的文雯,眼精手快的给他嘴里塞了一块毛巾。
不然,他都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简玉给了文雯一个赞赏的眼神,文雯立即像打了鸡血。
认真的看着简玉处理伤口,递送器具,她可是立志要跟着婆婆学医的。
不得不说,文雯成长很快,从最初见血害怕,到现在能够给婆婆打下手,足以说明她内心的强大。
王佳丽、李惠珍妯娌两个,在张罗着做早饭。
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团团转。
钱忠明看着各司其职、忙而不乱的场面,又看了看在一边站着不动的洛瑶,叹了一口气。
人,果然需要磨炼。
在简玉给受伤的那人处理好伤口后,陆仁嘉走了过去。
他席地而坐,与那三人面对面。
陆仁嘉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名字,都不好称呼。
受伤的那个一看就是三人中带头的,他抱拳说:“在下吕德胜。”
背他的那人抱拳:“在下马飞。”
另一人抱拳:“在下刘海涛。”
听他们报上姓名,陆仁嘉冷着脸说:“在下陆仁嘉,我不问你们出处,但接下来,你们怎么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