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大殿内，缕缕道烟自圆盘状的香炉中缭缭飘起，充斥着殿内每一个角落，绕着昏暗的烛火仿若流云舒卷。

一位身穿紫袍，须发洁白的老者轻摆袖袍，扇出的柔风将香炉中的烛火熄灭，也卷走了殿内因道烟而产生的略有些陈旧的香气。

“呵呵，贸然将小友请来，还请小友恕罪，实在这小说万万不可再写下去了啊。”

鸿钧道祖从蒲团上起身，和善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召唤而来的文道修士。

“这里是……紫霄宫？”

苏陵震惊地打量四周，自己分明是在天地文宫中写书，没想到一个走神，就来到了这里。

他目光微移，便看见当今三界的最强者，正用一副长辈看晚辈的和睦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尽管对方身上的气息平和，没有半点戾气和锋芒，可给苏陵的感觉依旧不太好受，好似自己孤身立于茫茫大海中，深感自身无尽渺小，又似面对巍峨高山，永远无法攀登。

这份差距，是苏陵可望而不可及的，从未在任何一位圣人身上遇到过。

毕竟，圣人与天道圣人的区别，可不仅仅只是多出了两个字这么简单。

“前辈此话怎讲？”

虽说这鸿钧道祖无故将自己带到了紫霄宫，让自己有些恼火，可碍于两人的实力差距，苏陵很识趣的没有发作，毕竟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笔数的。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震惊天道圣人的实力。

天道居然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自己带到另一个地方。

如此说来，跟自己颇有瓜葛的无天佛祖，岂不是也有这个本事？

倘若无天真的降临到混沌位面，那自己无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啊，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一念至此，他额头上都生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过他知道，鸿钧道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至少暂时不会，倘若对方心思不纯，可能刚才自己就已经死了。

就在苏陵心中思忖时，鸿钧道祖显然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却也不说什么，只是道：

“文道在三千大道中，处于极其特殊的一脉，它率领且左右着三千大道，可以说是三千大道之首，也正因如此，文道修士才拥有能让人顿悟的手段，而无论在何方位面，他们都是极其珍稀的存在！”

“只不过……我混沌位面的灵脉早已断绝，天地灵气日益稀薄，若非是你上次替混沌位面夺得功德气运，眼下三界的灵气恐怕会更加糟糕。”

鸿钧道祖没有直接解答苏陵的疑惑，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只不过他看似随意的话，却给苏陵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什么？

我之所以能让人顿悟获得神通和金手指，并不是因为系统，而是因为文道？

所有的文道修士，都能让人顿悟？

苏陵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脑子里久久不能平静。

按照鸿钧道祖的话说，所有的文道修士都能让人获得神通和金手指，那么自己的系统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作用呢？

他可还记得，自己的系统名为‘万界金手指系统’！

也正如此，他一直觉得正是因为有系统，才让自己的小说拥有让人顿悟的能力。

可现在告诉他，一切并不是这样！

难道说，是系统在说谎？

苏陵心中一个咯噔，没来由变得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稍显急促起来。

系统是他在西游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虽然不太明白为何系统会选择自己，但苏陵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穿越当天便获得系统加持，随后便过上了一路起飞的装逼生活。

直至后来，他从蛟灵儿那里得知了系统的一些来历，他也没有对系统抱有半分怀疑。

可时至今日，当他从鸿钧道祖这里得知了文道修士的特殊之后，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系统产生了怀疑，以及一种极其危机的紧迫感。

地球上那么多人，为什么系统偏偏选中自己，让自己成为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运气好？

当初获得金手指时，为何自己就获得了文道传承？莫名其妙成为了文道修士？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系统的安排？

“呼——”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从唇齿中吐出来，只觉自己整个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当即只好压下心中疑惑。

无论怎么说，系统都是自己的秘密，可不能让鸿钧道祖看出丝毫端倪。

至于这系统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日后慢慢研究就是，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想到这儿，苏陵脸上重新恢复镇定，问道：

“前辈，晚辈对于灵脉一事并不关心，晚辈想问的是，这《遮天》的后续为何不能写完？”

他可是答应诸位圣人，今日要将此书完结的。

鸿钧道祖叹了口气，道：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且听本座把话说完，如今三界灵气稀薄，经过封神一战后，才勉强调和天地灵气，倘若本座那几个孽徒看了此书，全都领悟出神通，修为大增，必然会使得三界的灵气平衡被打破。”

“到时候，三界或许就会迎来新的浩劫。”

说到这儿，鸿钧道祖满富沧桑的目光中透着无奈和丝丝恳求。

“天地间阴阳平和，阴盛则阳极，阳衰则阴弱，若无足够的灵脉支撑，天地间的强者实力便必须维持在一定的阶段，常人实力微弱，突有增长并无大碍，可圣人关乎天地，万万不可有丝毫变动，小友可懂得？”

简而言之，当今天地灵气已经饱和，已经无法容许有圣人实力大增。

换句话说，也无法容许出现新的圣人！

苏陵明白过来，深深吸了口气，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难怪封神大战之后，诸仙皆上封神榜，被封为神，从此修为无法寸进，原来一切的根源，还是在天地灵脉上。

倘若天地灵脉无法修补，就算自己将鸿蒙紫气完全炼化，恐怕也无法成为玄门圣人。

至于文道圣人，苏陵心中更是没有底气了。

“鸿钧前辈，自古以来堵不如疏，难道您就没有想过修补天地灵脉，将我们混沌位面提升一个档次吗？”

苏陵心有不甘。

鸿钧摇头叹惜道：

“本座何尝不想？只不过如今我混沌位面已经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修补灵脉？”

“前辈何出此言？”

苏陵好奇心被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