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奔到二门上等候沈宛。kanshuye.com
沈容纯粹是想见好些日子没见的沈宛。
几位姨娘听到风声,也都聚到二门,就像是等候英雄一般,就连下人们都带了几分喜色,一个个翘首以盼。
不多时,沈宛乘的马车停在院门外,沈宛在沐风搀扶下下了马车,但见神色里有些憔悴。
潘氏一见这模样,“这是怎么了?元娘,是哪不舒服?来人啊,快请郎中。”
沐雨正唤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去抬箱子。
石妈妈福了福身,“老奴拜见大老爷、见过大太太。禀大太太,昨儿有人使坏,大姑娘掉到河里,受了风寒,有些咳嗽,因念着大老爷的教诲,今儿是蒙着脸带病坚持应赛。”
蒙脸,是怕过了病气给旁人。
带病应赛?沈宜瞪大眸子,“若不是长姐病了,岂不是要得第一?”
沈宛笑微微地行了礼。
沈俊臣看着面前如此优秀的女儿,颇觉面上有光,朗声大喝:“还不去请郎中,快去!”
沈宛的声音有些沙哑:“回府前,永懿公主宣了太医给女儿瞧病,还抓了两副药。明儿午后,会有太医入府给女儿诊脉。女儿无佯,只是寒邪入体,调养几日就好。永懿公主念我染了风寒,令我在家休养,还说几日后的诗词大赛,也是要参加的。”
二姨娘念着她的银子,“大姑娘可得好生保重。大姑娘,这次你下注可中了?”
沈俊臣怨责地瞪了一眼,没瞧人病了,还惦念着她的银子。
沈宛道:“原是拟了五组最可能中的,追加的那组,人名都全了,就是我估错了第三名与第四名,实际成绩出来,第四名该是第三名,第三名该是第四名,下注时统共是三万五千二百两银子,现在有八万四千两银子。母亲着人给我送我送来了二万一千两,我当给母亲五万四千六百两银子。”她唤了声“沐风”。
沐风应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大太太,这是你给大姑娘的,连本带利全在这儿,是两倍又六成的赚头。
沈俊臣想的是他们拿了一万两出来,今儿就变成二万六千两了,脸上笑眼眯眯。
潘氏接过银票,随手递给身侧的李婶子,李婶子清点了一番,“回太太,是五万四千六百两银票。”
潘氏柔声道:“来人,快扶大姑娘回漱芳阁歇着。”
沈宜问道:“大姐姐不是说要把赚来的银钱交给父亲母亲保管么?”
沈宛笑了一下,“九妹妹说得是。”她顿了一下,“过几日,便是京城女子诗社的大赛,我还想再玩玩,到时候赚的钱多了,再一并交给父亲母亲,届时也能给我们姐妹多赚些银钱。”
沈俊臣笑道:“既是宛儿还要再玩一回,你身上的银钱就先留着,你正病着,回省漱芳休养,需要什么,派了丫头与你母亲说一声。”
沈宛福了福身,“女儿先告退!”
几个姨娘问着沈宛的背影。
沈容蹦蹦跳跳地跟在沈宛后头。
潘氏不解地问道:“听说五人一组地下注,这最低的也是五倍赔率,怎会是赚了二倍又六成的利。”
这里正说话,沈俊来也得了消息,直往这边跑,接过话道:“一听大嫂的话,我就知大嫂不懂玩法,这是大家投钱买,并不是只买一组,而是买了好几组,这叫广撒网,多捕鱼,这网落空,还有那网有鱼,买上几组,这总有一组买中的。”
潘氏“哦”了一声,“最后得了钱,再众人平摊的?”
沈俊来连连点头,“五人一组,可有数百上千组,又是男女诗社各前二十强组成的,变幻无穷,这五人一组,再调一人拆一人又是一种变化,可真正正确的只一组,这赌坊最高的赔率是一赔十五,如果没有几百组变化,他们岂不是要亏了。”
潘氏对李婶子道:“把账房唤来,将二姨娘、三姨娘、二老爷的银票兑给他们。”
二、三姨娘能有多少银子,不过是四五百两,还数潘氏与潘家凑的最多,她娘家几房嫂子弟妹,还是怕赔,多的出了五千两,少的只得一千两,回头她们要再玩,再让他们来。
沈家薇因着大姨娘给了一千五百两,也跟在沈宛后面直往漱芳阁去。
沈宛被石妈妈、沐雨扶到暖榻上,取了锦衾给她盖上。
沈宛打量了沈容一番。
沈容忙忙叫嚷道:“长姐,我近来可乖了,不信你问八妹妹,我可没惹事,一点儿也没惹,我保证。”
☆、第103章 估测
沈宛轻啐一声,“你现下知事了,我甚是放心。你们俩离我远些,莫染上病气。”她捂嘴轻咳了一声。
大姨娘这会子也寻到漱芳阁,站在外头道:“大姑娘,听说你染了风寒,可想吃什么,妾身去厨房给你做。”
石妈妈道:“这几日,大姑娘就念着石台县老家的泡菜清粥、白面馒头。”
大姨娘忙道:“妾身这就去厨房。”说着转身就走,沈宛与石妈妈打了手势,石妈妈将大姨娘唤了进来,沐风沐雨将一个轻纱屏风移到中央撄。
沈宛轻声道:“大姨娘早前下注,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而今成了三千九百两,我令沐风把银子给你。咳……我染了风寒,就不多留你。”
大姨娘接过银票,现在又得了银钱,她可以京城置一两家铺面,便是僻静处也没关系,多少也是个进项,心下一转,道:“我先留在大姑娘这二千两,下次再替我加注。”
沈宛道:“大姨娘,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前几日,母亲令李婶子送银票来,话里话外都有责备之意。哪家姨娘能自置田地店铺的,原是没有的,若我再帮你,就算大太太为难你,怕是老太太也要刁难你。这也是私下给你银子的原因,我对外头,就只说你只下注了五百两。”
一个姨娘,有了一笔风光的产业,这肯定是要招嫉恨的偿。
沈家薇垂着头,心下思量着沈宛这话的意思。
沈宛道:“屋里都是我们姐妹身边的人,若有人问起,我们也只说你出了五百两的本钱。大姨娘得了银票先置一处店铺,剩下的小心搁好,将来八妹妹大了你帮她置成陪奁,旁人若忆起来,只当是你这些年田庄、铺子上的出息。”
大姨娘心下思忖一番,早前拿出一千五百两,就曾说若是赔了,与不会找她们姐妹讨本钱,这回又赚了,她还想再投二千两去,一面稳打稳行,一面又控抑不住。此刻听沈宛一说,倒是这个道理,她只要置了店铺,老太太、大太太就当她把银子花出去,当即应了声“嗳,我听大姑娘的。”与沈宛姐妹示好,果真有好处,瞧来这姐妹与石氏一样都是笨蛋。不是她们呆笨,着实是她太过精明。
石氏再厉害,后来还不是折到老太太与潘氏等人的手里,唯有长长久久地活着才是正经。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想石氏以前由她服侍,人生得好,又衿贵,还不是化成了一具枯骨。
“大姨娘,不是我不带你下注,着实怕给你和八妹妹惹来麻烦,我认真想过,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我奶爹春节前就有留意着,倒是听说有四家不错的铺面,你去寻奶爹,让他领你去铺子瞧瞧。你手头有银钱,怕是府里是瞒不住的,早早买下铺面,把钱花出去才是正经。
你千万莫贪多,贪多就会惹来麻烦。
我娘就是个例子,若非我娘家留下的家业太大,二房怎会算计二弟,害得他小小年纪就……”
大姨娘想到沈宽,那孩子的容貌真真随了石氏,也是生得好看的,人又聪慧,又会念书,竟那样就没了,早前只当是意外,谁曾想到,他是被人害死的呢。
“大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八姑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托你和先头太太的福,我们感激你一辈子。”话带感激,眼里却不带感激之情,反而有一股冰冷犀厉。
沈宛道:“你心里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升米恩,斗米仇,这样的事多了去。”
“怎会呢?先头太太是妾身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先头太太买下妾身,妾身就在外头饿死了。而今也是大姑娘姐妹替妾身与八姑娘谋划,这才有了好日子的。”
好话说不会说,能给她带来好处,她巴着沈宛些又何妨。
沈宛轻叹一声,“你身子是好的,若能给大房添个十二弟就更好了。”若是沈宽活着,就是她们在娘家最大的依仗,沈宽没了,她将所有的感情倾注
沈家薇眼睛跳了又跳,她也想有个同胞弟弟。
沈宛道:“明儿宫里的太医要来给我诊脉,他若到了,我会遣财婆子去唤你,听说是太医院里的医正,医术极好,请他给你诊诊脉,调养调养身子。”
大姨娘更为感激,“多谢大姑娘,妾这就下厨给大姑娘做吃食。”她对沈家薇道,“八姑娘,你不是想学做石台菜么,与我一道去吧。”
沈家薇跟着大姨娘走了。
*
次日,宫里的太医先去大姨娘屋里给大姨娘请了脉,再到漱芳阁给沈宛诊脉。
沈宛不好问太医,使了石妈妈向太医打听大姨娘的事。
送走太医,石妈妈回来禀道:“大姑娘,太医说大姨娘久年不孕,皆因前些年落胎次数太多,被伤了根本。”
沈宛闻到此处,心下错愕,石妈妈不会说错话,太医是永懿公主介绍来的,是宫中最精通千金妇科的圣手,更不会诊错,“落胎次数多?可能瞧出有几次?”
石妈妈比划了三根指头,“太医说最少三次。”
沈宛惊张着嘴巴:若真有这么多次数,哪早前是怎么回事?因落胎太多,难以有孕。“在八姑娘之前,不是小产过一个孩子……”
可那也只是一回,在沈家薇之后,好像并无落胎之说,莫非皆是在沈家薇之前,沈宛再往前推,再往前的话,不是大姨娘还没做姨娘时就怀上了。
她被自己的推测顿时给惊住了。
难道,是在石氏怀着沈容,或是怀着沈宽时,大姨娘就与沈俊臣在一起了。
大姨娘背叛了石氏么?
“大姑娘,太医说的是落胎,不是小产。”
小产指的意外滑胎,落胎则是因药力、外力之故造成的。
大姨娘早与沈俊臣有首尾,不,如果她的男子是旁人,怎会跟了沈俊臣,莫非早前背着石氏就爬了沈俊臣的床不成?
一时间沈宛心下一阵翻天覆地:大姨娘憨厚老实,似乎待她们姐妹也不错,但现下看来绝不是表面瞧见的那般简单。
石妈妈今儿听太医说后,也细细地回想了一些往事,此刻凝重道:“大姑娘还得防着大姨娘。”
“只要她不招惹我们姐妹不快,我不必与她一个侍妾计较。”
她是嫡女,是正经的主子,大姨娘不过是个侍妾,大姨娘现下拥有的一切都是石氏与沈宛给她的,沈宛还真没将大姨娘放在眼里。
石妈妈觉得:大姨娘许还在石台县时就背叛了石氏。可,这只是她的猜测,到底没有证据,何况大姨娘当年随沈俊臣入京,后来再去江南赴任,离开石台县的时间最长,时间的流逝足可以让人改变太多,不排除大姨娘在江南时先后怀了几个孩子的可能,难道是被潘氏下手给害没的?
如果真是如此,大姨娘与潘氏不和,与潘氏有仇怨,对大姑娘姐妹就有利,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石妈妈道:“大姑娘防备着些没坏处。”
沈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愿听石妈妈唠叨,应道:“我心里有数。”
但石妈妈则在思忖,到底是何时起,大姨娘背叛了石氏,但心下更多还是疑惑。
*
大姨娘在厨房里备好了食材,叮嘱了沈家薇几句,就去寻石老爹打听店铺的事。沈宛都挡不住老太太的刁难,她一个侍妾姨娘哪里挡得住,所以这银钱还是早些花出去才稳妥,总是要置一处店铺,索性就置一处好的,闹市区的置不上,就在闹市区附近置一处。
沈容扒在沈宛怀里撒娇。
沈宛蹙着眉头,“我染了风寒。”
“我病的时候,姐姐一直照顾,也没见就真的过病气。”沈容可不大相信,依旧拉着沈宛玩闹。
石妈妈、沐风几人陆续退了出去,留了她们姐妹单独说话。
沈宛低声道:“你是怎么计算估测这些人会胜的?除了第三名第四名的名次颠了,其他都是对的,我不得不佩服你。”
沈容就猜到她要问,拿出两张纸来:
一、此人诗词流传程度(计十分,天下皆知为十分,大周皆知为五分,唯京城知计一分。)
二、诗词风格(豪迈大气、气势不凡计十分,情物相融计七分,缠绵伤愁计五分,华丽无实不计分。)
三、此人见识(游走天下达三年以上计十分,离开过大周达三年以上计七分,离开京城达三年以上计五分……)
这浩浩荡荡间,竟然有十几项的评判项目。
另一张纸上,也写了无数个问题:
一、往届成绩情况(一次第一记五分,一次第二记三分,一次第三记一分,第四记零分,第五记在总分减二分……)
二、此人行事风格……
三、此人性情……
沈宛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容,“你就是凭这两张纸来估评打分,谁高就凭谁?”
沈容点头,“要做到最客观、公正的评判就不能带个人感情,先按照这个选出十个得分最高的人,再计算他们进入前几名的机率。”
她又拿出两张纸,上面是计算青松馆前十名、前二十名的名单,每个人都有分数,第二张则是再次计算的成功率,而青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