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如此,即便是作为暗桩的秋山怜也不得不动起来,眼下,蛇岐会的石川组失去了组长,二号人物至今还在医院里吊着一口气,而蛇岐会会长羽生隆一的态度又有些暧昧不清,她必须代表影之阁,向石川组传达那位大人的意志。
按照常理,像传达信息这种工作,本该由影之阁内被称为“信鸽”的魔女们专门负责,奈何先前负责与蛇岐会旗下各组进行对接的信鸽死在了江东区的接头任务中,而影之阁的计划又进入了关键阶段,考虑到安排新的信鸽需要时间,信息传递的工作只能由已经与蛇岐会面熟的秋山怜来代理完成。
没办法,毕竟事态有提前失控的风险嘛,a国人也就算了,就连天朝人的反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阴阳寮的内部氛围也变得越来越压抑,蛇岐会那两个倒霉蛋被当街绑架,就是有人按捺不住,想要打破游戏规则的证明,眼下,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也难怪那个神神秘秘的蒙脸阴阳师会不顾风险,直接把电话打来。
不过,情况真的紧急到需要让我亲自来当信鸽了吗?
想到这,秋山怜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伴随着读秒结束,绿灯亮起,白色的丰田车再度动了起来,朝着东京湾的方向驶去,车子距离东京港越近,街道两旁的楼房便越是矮小,就连周围的车辆与行人也跟着一点点变少,直至车子驶进了港区附近,在废旧仓库的围墙外缓缓减速,秋山怜熄灭了引擎,解开了安全带,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隔着挡风玻璃默默注视着东京港方向那一排高耸着的塔吊。
“说起来,之前让蛇岐会堵截天朝人的那天,东京港好像发生了事故来着,当时mpd方面给出的解释似乎是粉尘爆炸...”倚靠着柔软的座椅,秋山怜微微眯起了眼睛,几秒后,她打开车门,借着夜色的掩护独自下了车。
远离了东京市区的喧嚣,仓库周围寂静无声,被港区方向传来的灯光隐隐照亮,秋山怜迈开步子,踏着路上零星的碎石与尘土绕过了围墙,来到了破旧的仓库门前,待推开那生锈了的铁门之后,她踩着高跟鞋,伴着“笃笃”的轻响声一步步迈入了仓库之中。
顶棚破裂塌陷,投射下一道道光柱,光柱中,有肉眼可见的尘埃悬空漂浮,置身于阴影之下,呼吸着浑浊的空气,秋山怜看了一眼仓库侧面墙壁上那贴着封条的大洞,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果然是这样...”任凭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秋山怜似自言自语般冷笑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留在这里等我的应该不是石川组的人吧?”
“啊,猜到了吗?真无聊。”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一道娇小的身影踩着自屋顶坍塌下来的钢筋,一步步登上了杂物堆的顶点,听到这声响,秋山怜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就见那废旧的钢筋之上正立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上身穿着一件大号的黑色卫衣,袖口只露出染着彩色指甲的素白指尖,两条雪白的双腿自衣摆下探出,与护住了脚踝的白色泡泡袜一起被包裹进了黑白相间的高腰运动鞋之中,黑色的鸭舌帽下,两道染成橘红色的马尾辫披散在肩膀后,护住了鼻梁的黑色口罩之上,一对涂着粉红色眼影的大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原来是割小姐...”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前方的少女,秋山怜微微翘起了嘴角,带着几分戏谑道:“那个鬼鬼祟祟的蒙面阴阳师还真是满嘴谎话,说什么信鸽们的手头都有工作,腾不开人手,眼下这里不正闲着一个吗?”
“别这样说,大家的手里确实都有工作,比如,我的工作就是在这里等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秋山怜,被称为“割小姐”的少女蜷起双腿,蹲下身子,一边将双臂伸直着搭在了两腿的膝盖上一边轻笑着道:“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有些好奇,既然猜到了,你为什么还敢来?”
“即便是隐约猜到了,我也必须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迎着割小姐的目光,秋山怜冷笑着道:“毕竟,那位大人的计划已经到达了最后阶段,万一我因为判断出错而被那位大人视为不忠,这三十多年的辛苦耕耘岂不是要全部浪费掉?”
“如果等在这里的真的是石川组的人,你就会将自己的小想法老老实实藏在心里,继续为那位大人工作,这样的话,只要那位大人成功,你将获得崇高的地位,即使是失败了,你也能保住自己在阴阳寮内的地位...”轻笑着摇了摇头,割小姐面露鄙夷道:“和芦屋大人说的一样,你是一个投机者。”
“谨慎而已。”秋山怜沉声道。
“既然你那么谨慎,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个问题?”微微歪着头,嘴角的弧度弥散出恶意,灰蒙蒙的光柱下,割小姐缓缓张开了双臂,一边让魔力一点点凝聚成两把被沉重铁链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