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州一眼看见耶律锦,赶紧上前陪着笑脸,恭恭敬敬施了个礼:“耶律将军。”
耶律锦微微微点头说道:“本将军是来维持秩序的,这案子怎么处置知州大人你只管进去处理吧,有什么事我会处置的。”
黄知州赶紧答应了,在衙役捕快簇拥之下,迈步走近医馆,扫了一眼,见满地狼藉,衣柜桌椅板凳全都砸烂,药物洒的到处都是。
不由皱了皱眉,勃然大怒,呵斥道:“大胆狂徒,居然敢打砸医馆,反了,无法无天。”
徐司房吓了一大跳,脸色变了。
因为先前是他指使恶奴将医馆打砸的,徐老太爷皮笑肉不笑,上前拱手说道:“黄知州,这件事另有蹊跷,是这叫李煜的小子……”
黄知州声音冰冷:“本官让你说话了吗?”
徐老太爷吃了一惊,平时他跟黄知州交情还是不浅的。
毕竟他儿子徐进波是知州的通判,蔚州的二把手。
在宋朝签署公文,除了知州领头签署公文之外,还需要通判会同签署,通判的官阶虽然不如知州,但由于是宋朝皇帝专门设置用来制衡权力的,因此实权挺大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黄知州对徐进波很是客气,跟徐家关系也不错。
没想到现在黄知州却半点面子不给这位徐家家主,直接呵斥了他,这让徐家家主暗觉不妙。
黄知州径直来到了捂着脑袋的韩母面前,和颜悦色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说来,不用担心,本官替你做主。”
原本韩母和韩玉洁还有些害怕的,听到黄知州说要替她们做主,顿时胆气壮了。
望向旁边正微笑瞧着她的李煜,眼神中满是鼓励。
顿时胆气更壮,当下一五一十便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听完韩母诉说经过,黄知州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之所以急匆匆赶到现场,当然是得到了耶律修哥的指示。
耶律修哥没有告诉他李煜的身份,只告诉他徐司房仗势欺人,纵使恶奴打砸别人商铺,打伤他人,要他秉公执法,如果执法不严,后果自负。
尽管这是蔚州,不是北汉,他这知州并不像北汉官员那样害怕辽朝将军,可是他这知州官衔可比耶律修哥这位北院大王那可差的太多了,人家一句话可以直达天庭,要撤掉他脑袋的乌纱帽也就一句话的事。
辽朝可不同于大宋,对武将的重视远比文官,因为辽朝是马上统治天下的,更何况是耶律修哥这样战神级的存在,因此在黄知州的心目中,耶律修哥的话简直可以等同于圣旨。
听到韩母诉说经过,黄知州也就放下心来了。
看来耶律修哥的定性是准确的,的确徐家仗势欺人。
其实他不需要这件事,之前在整个蔚州发生的事,他作为一州之长,何曾不知道徐家仗势欺人,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现在惹到了耶律修哥的头上,他就要正儿八经秉公执法,所以刚才徐老太爷插话他毫不客气的厉声训斥,现在听到韩母说了经过之后,他更是一脸的阴冷和愤懑。
望向头破血流的徐司房,缓缓的声音说道:“来人,把他和刚才打砸的恶奴全部拿下。”
一众捕快一拥而上,将徐司房和那十几个打砸药铺的恶奴全部用铁链锁了,戴上了木枷。
徐司房惊骇无比,急声说道:“大人,他们也打了我呀,你看把我打的头破血流的。”
“闭嘴,本官问你话了吗?咆哮公堂,来人,掌嘴。”
几个皂吏上去大耳刮子噼里啪啦一阵猛扇,把徐司房那一张还算周正的脸打的跟猪头似的。
徐老太爷只气得浑身发抖,这黄知州之前见到他客客气气的称一声徐老太爷,现在却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孙儿虐残成狗,这是欺负人欺负到头顶上来了。
徐老太爷再也抑制不住,怒道:“黄知州,你好大的官威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孙子。”
黄知州扭身过来,目光阴冷瞧着他:“老东西,你再敢胡乱开口可就要掌嘴了,现在本官现场办案,咆哮公堂就是藐视朝廷,本官可以直接拿你下狱,别怪本官事先没告诉你。”
自古民不与官斗,徐老太爷眼看黄知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黄知州说的没错,公堂之上未经上官允许随意开口说话,那就可以定性为咆哮公堂,轻则掌嘴,重则下狱。
徐老太爷一个商贾,要功名没功名,要关系没有关系,他唯一仰仗的就是他儿子徐通判,如今徐通判双腿被打断了,还不知道招惹了谁。
他原本想夹着尾巴做人,可现在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没办法,只能把儿子抬出来。
赶紧低声吩咐,让侍从去把儿子徐通判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