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就是这样,我现在的气已经被包围了,我必须补一棋,若能让步子放慢,也能阻挡对方过渡,双方纠缠之时,一定要把棋子走到腹中,这样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顾薄渊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笑容,最后从容不迫的丢下一子,正中龙腹,顿时扭转乾坤,让自己的棋有了喘吸之息。
本来面无表情的土行者,忽然头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他有意无意的看向鹤仙人,鹤仙人轻轻摇头,眉头紧锁,不似之前那般轻松自在。
鹤仙人在一旁忍不住感慨:“阁下不愧是高手,多少人中了我徒弟这一招都无可解,唯有阁下一人看出生机。”
“多弃一子能出棋,两二被打定要长,刺打断托点利用,金鸡独立有骨气,阁下这一招解得真妙!”
顾薄渊眼里带着谦卑,微微一笑:“鹤仙人谬赞了,我这完全就是运气,此句虽已破解,然最终或许只能打个平手,我并无任何胜算。”
沈风华听到这里,心头微微一惊,怎么?顾薄渊也说没有胜算了吗?他这是不是虚诈?
可是当他仔细观察顾薄渊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这时候沈风华断定顾薄渊并不是虚诈,而是真的走投无路。
宋南栀脸上表现出些许泄气,眼里都是失望,眼眶红红的,紧紧咬着唇,一言不语。
沈风华皱紧了眉头,心里想着,难不成真的只能用作弊的方法吗?
她紧紧皱着眉头,虽然此法很是可耻,但是为了让宋南栀见到她的娘亲,用高科技作弊一次也没有关系吧!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悄悄往后退了退,用意念在空间里面打开了手机,打开了中国围棋软件,准备下一局棋她自己上,只要让对方先手,自己在把对方的棋子输入棋盘,那对方就是在和自己下棋。
自古最难过的就是自己这一关,更何况,土行者善于模仿他人套路,却未必能够破解自己的套路,毕竟世间最容易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但是最难了解的人还是自己,想要突破内心战胜自我,那是极其难的。
她才想完,再抬眼看去,棋局上已经变幻莫测,顾薄渊竟然已经有了起色,甚至还微微压制了对方,看来她又错过了精彩。
可是当她看向顾薄渊的时候,发现顾薄渊脸上没有任何的喜色,甚至表情越发凝重,明明已经压制对方,为何还毫无喜色?
沈风华看向宋南栀,只见她脸色已经有些惨白,语气里带着颤音说道:“棋盘快要落满了,可是王爷绝对不可能翻盘,土行者最善于模仿对方,他已经让王爷陷入一个死循环,王爷这完全就是在和自己下棋,现在王爷已经被心魔困住,这局棋最多是平局。”
此时,顾薄渊忍不住喘了一口大气,手中的棋子掉落地上,红了眼眶,盯着那一盘棋,额上汗珠子大颗大颗的掉落,好像如临大敌。
而对面的土行者又恢复了之前淡定的样子,好似他只不过是听取天意,摆放棋子,其实并没有涉身其中。
鹤仙人捻了捻胡须笑道:“阁下真乃神人也,能和自己下到如今这步田地,也算是出神入化。若阁下最后能走成平局,三局可再加一局,四局三胜,也算你们赢。”
听到这话,顾薄渊脸上还是毫无喜色,他紧紧皱着眉头盯着那盘棋,眼眶已经红得通透。这局棋走成平局都是十分艰难,下一局棋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来今天是要败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急火攻心,忽然间口吐鲜血,一口血挂在嘴角,双眼也好像有些模糊,脑海里不停地问自己到底该怎么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间,他好像听到了一段混乱的声音。
“皇上,我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这个皇后之位我可以不要,冷宫我可以进去,我只求你让太医救救他吧!”
“姐姐,其实想要救你的儿子很简单,只要你的心头血,再加上一些药辅佐,他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姐姐如今已经身在冷宫,这颗心要和不要,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双腿残疾,怎么配做太子?朕的太子,当然是非咱们的九皇子莫属,爱妃放心,等咱们的儿子长大些,朕就立他为太子。”
“尧儿,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打压你大哥,但是你绝对不能打压他,你要向他示好,你要和别人都不一样,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注意到你,娘已经把皇后弄进了冷宫,剩下的娘什么也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些话充斥着他的脑袋,他感觉自己被魔鬼纠缠,满脑子都是皇帝,皇后,林贵妃,德妃,顾旭尧的模样。
他们一个个的都张着血盆大口,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他的母后无助地向他哀求,一双手直直的伸出去,却好像有厉鬼将她死命的往后拖一样。
随后,顾薄渊看到皇后的两眼渐渐的流出血来,整个人惨死冷宫之中,心口还有一个大窟窿,血不停的往外流,皇后脸色惨白,张着嘴却好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不!母后!不要!”
顾薄渊限于昏迷之中,四周一片混沌,伸手不见五指,他却只能在黑暗之中,看到身穿白衣的皇后死不明目,他声嘶力竭的吼,却还是逃不过这个梦魇。
沈风华手忙脚乱的给他施针,他知道顾薄渊已经陷入梦魇,沈风华顾不得旁人还在场,从空间里面拿出一瓶止痛药和镇定剂,掀开看顾薄渊的手臂就将针筒打了进去,顺便喂他吃了几片止痛药。
一旁的宋南栀看到她从衣袖里不停地拿出东西来,目光很是吃惊,沈风华这大袖里面竟然能装这么多东西呢?还有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么一个长长的筒子,前面还有一根刺,她从来没有见过。
还有那瓶药,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是什么?还有一些中纹,她是认得几个简体字的,好像是什么药。
宋南栀还来不及问,沈风华已经将针筒和药全部放回了空间,宋南栀看到她这么简单粗暴,不由得问道:“那么长的一根针,你放在袖子里面,不怕扎着自己吗?还是拿出来吧。”
沈风华轻轻摇头说道:“没关系,它扎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