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沈遂念正背着手站着,沈晨微微垂着眸,抱着剑站在沈遂念身边。
严微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楚浅凝来了,便跟着楚浅凝一起进去。
“不用每次见本王都这么警惕。”沈遂念听见楚浅凝进了门,便转过身来,看着楚浅凝,漫不经心道:“沈晨打不过严微宁,严微宁打不过本王。说真的,没用。”
楚浅凝一挑眉,问道:“那殿下为什么要找一个打不过你的人做贴身侍卫呢?”
沈遂念嘴角一勾,道:“因为他好看。”
楚浅凝:“……”
沈晨显然也有些无语,脸色微动,若不是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他好歹也算是个高手,为什么感觉在刚才的对话中完全受到了屈辱。
“咳……不知道殿下这次来找浅凝,是为什么事啊?”楚浅凝说着,引沈遂念到了茶桌旁,道:“殿下请坐。”
沈遂念坐到了楚浅凝对面,道:“于将军在岷州城被欺负的事,你该不会没有听说吧?”
“闹的满城风雨,浅凝怎么会不知道。”楚浅凝说着,亲手给沈遂念沏了茶,道:“怎么,殿下这是来给浅凝做解释来了?”
沈遂念饶有兴味地看着楚浅凝,道:“本王还以为你会气势汹汹地上门来兴师问罪。”
毕竟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岷州越来越为难于将军了。
“跟殿下说实话吧,我本就是个说客,受人之托而已。”楚浅凝道:“不管是殿下,还是拜托我的人,都比浅凝聪明多了。虽然浅凝不知道你们都是在打着什么算盘,但是三皇子那边的人没有找浅凝,那便说明事态还没有紧急到传闻那般地步。”
楚浅凝将热气腾腾的茶杯放在沈遂念面前,道:
“再者,兴师问罪又能怎样呢?若是殿下根本没有把浅凝之前的话放在心上,那再找一次也是徒劳。”
沈遂念侧撑着脑袋,眼中带笑,道:“嗯,也对。”
“浅凝好歹是个十八岁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给殿下留下那么鲁莽的印象。”楚浅凝淡淡道:“还请以后殿下别把浅凝当成小孩子似的。”
沈遂念没有答话,反而打量了楚浅凝一眼,道:“原来十八岁的人会面客穿睡袍,还把系带系的歪歪扭扭的?”
沈遂念故意取笑楚浅凝,但是楚浅凝面色坦荡道:“宸亲王殿下突然造访,说句不敬的,实在是坏了楚浅凝的好事。为了不让宸亲王久等,只来得及套件睡袍了。”
要让不要脸的人尴尬,就要比他更不要脸才行。
楚浅凝想着,却听见沈遂念竟笑出声来。
“好,好。”沈遂念直直盯着楚浅凝,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这的确是十八岁的人会做的事。”
楚浅凝反被内涵了一下,她看了沈遂念一眼,被对方的眼神膈应到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不行,自己的道行还差得远。
楚浅凝正想着,却见沈遂念起了身,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殿下……要做什么?”楚浅凝警惕地看着沈遂念,身子下意识地向后仰。
沈遂念走到楚浅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浅凝。
楚浅凝身旁的严微宁已经握紧了剑鞘,嘴唇紧抿。
的确,正如沈遂念所说的,他的确打不过他,从那天重阳宴宫门外他就知道了。
但是若是沈遂念真的要对楚浅凝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话,就算是打不过,也要打。
严微宁正想着,只见沈遂念忽的将双手撑在楚浅凝两侧,低头看着对方。
“要是本王说,本王这次来,是因为想见你了呢?”
两人的距离离得有些近了,楚浅凝甚至能从沈遂念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看卿自己的模样。
“宸亲王自重。”楚浅凝急促道。
她慌了,表情也崩了。
“哈哈哈……”
沈遂念笑着直起了身,道:“本王开玩笑的。”
他就是以调戏楚浅凝为乐,就喜欢看见楚浅凝慌张活着炸毛的样子。
真是太无聊了吧!
楚浅凝内心疯狂吐槽。
这个人精神世界也太匮乏了吧!
楚浅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头喝了口热茶,平静心情。
“这次,本王是来找你的。”沈遂念说着,望向严微宁。
严微宁突然被点到,面色一怔。
“这个,是不是你们家族的东西。”沈遂念说着,指间一动,一张纸朝严微宁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严微宁伸手夹住,展开来看。
当即严微宁脸色就变了,这是他们家的令牌图样,用来开启浮烟山上铸剑池的。
浮烟山铸剑池是严家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严家能长盛不衰的依靠。
浮烟山盛产各种矿石,而铸剑池更是天然的铸剑宝地。
通往铸剑池的大门是金刚石天然形成,经过两代绝世匠人巧夺天工的技艺加以机关而成,非持严家家主令牌者不得进入。
皇帝如此重视严家,其中也有铸剑池的加成。
虽然铸剑池全国各处都有,但是能短时间大量产出兵器,并且锻造精良不易损坏的,还得是浮烟山上的铸剑池。
现下海晏河清,太平盛世,浮烟山的铸剑池也已经许多没有见过人了。
“请问宸亲王是如何得来此图的?”严微宁眉头紧皱,道:“实不相瞒,这是严家令牌的图样,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传说中能开启铸剑池的那个?”沈遂念没有回答严微宁,反而问道。
“嗯。”严微宁点了点头,道:“不过严家家主令牌仅有一块,幸好还在在下手里……”
“不。”沈遂念摇了摇头,道:“只要是人造的东西,从来不存在绝无仅有。能做出第一块,就能做出第二块。”
严微宁闻言皱了眉,道:“宸亲王的意思是,有人正在仿造令牌?”
“行了,本王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是时候该走了。”沈遂念不去回答严微宁,反而看了楚浅凝一眼,半晌,才道:“怎么,不留本王用饭?”
“殿下路上小心。”楚浅凝面无表情地行礼道。
沈遂念摇了摇头,眼带笑意。
“走了,沈晨。”
沈遂念说着,便带着沈晨离开了楚府。
楚浅凝等人目送着沈遂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各怀心思。
其中最忐忑的,便是严微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