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送过的东西,我还送一模一样的话,是不是显得不太走心啊?”楚浅凝迟疑道。
虽然皇后应是没有抚养过沈肆,但是就像是太平郡主说的那般,沈肆是在皇后名下,她这个儿媳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
“皇后娘娘身后是百官之首的宋家,想讨皇后娘娘欢心的人如过江之卿,但是人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无非就是这些东西,送的太贵了皇后娘娘是不收的。”陈知味提醒道。
陈知味在工部多年,也接触过不少达官贵人,在皇后娘娘那边吃闭门羹或者送礼被拒的事件他都快听腻了,实在是屡见不鲜。
在重阳宴上要是送礼被拒,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楚浅凝坐在椅子上想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楚浅凝终于有了主意。
“我楚浅凝送礼,一定得最夺目最出彩。”楚浅凝十分自信道:“就是得麻烦点,你知道热胀冷缩和杠杆原理吗?我给你讲啊,就是……”
楚浅凝比划着跟陈知味说着,陈知味听着,表情十分丰富。
由迷茫到惊讶,由惊讶到认同,由认同到欣赏。
沈遂念在一旁像是一个悠闲的看客,他观察着沈肆,也观察着楚浅凝。
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外面的打更声又响了。
楚浅凝见沈肆开始打哈欠,便制止了陈知味的十万个为什么,起身道:“先这么做着,具体的以后跟你解释,我现在带着四殿下该回去了。”
陈知味此时倒是精神得很,他总是能在楚浅凝这边听到新奇的想法。
“四殿下,我们该回家了。”楚浅凝走到沈肆身边,轻声道。
“嗯,回家。”沈肆迷迷糊糊应着。
楚浅凝随即和沈遂念和陈知味告了辞,便离开了。
待二人走后,陈知味想起了什么,试探问道:
“殿下的怪病……”
沈遂念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指尖还留存在当时的触感。
自己曾经触碰过别人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曾经挣扎对抗过一段时间,像是不信邪一般,总是抓着身边的仆人不放。
但是人总是很难和疼痛对抗的,尤其是疼到神志不清,浑身冷汗,四肢都不受自己控制的程度。
沈遂念突然用手背碰了陈知味的一下,那一瞬间,太阳穴像是被针刺中一般,疼的让人悚然。
沈遂念眉头一皱,现在他已经学会克制痛苦了,只是这种程度倒是无妨。
但是陈知味察觉到了沈遂念的不适,有些失望。
殿下这个病若是一直好不了,恐怕以后难以留下子嗣。
沈遂念沉默了一下,道:“既然有人可以,那便说明并非不治之症,总有办法的。”
陈知味点了点头,外面天色已晚,他正要劝殿下早些休息,却听沈遂念道:
“刚才楚浅凝旁边的那个,便是老四沈肆?”
“正是。”陈知味答道。
对于皇室的事情,留在京州城的密探还是会事无巨细的上报给沈遂念的。
但是关于沈肆的事情,沈遂念便只不过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
毕竟是一个傻子而已,还是一个异族骨肉,他们实在不必费力留心沈肆。
沈遂念沉着眸子回想着,细长的凤眼微沉,道:
“你们查过了吗?确定他是真傻吗?”
陈知味一听这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这件事对于京州城所有人来说,就像是太阳从东方升起那般,理应如此。
沈遂念一看陈知味的神情,便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确认过。
“查查去。”沈遂念冷哼了一声,道:
“毕竟京州城的这些人,不还以为本王是一个病秧子吗?本王会装,别人就不会了吗?”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陈知味应道。
进了马车,沈肆便躺在楚浅凝的腿上睡着了。
夜深露寒,楚浅凝便没有将沈肆送回永安殿,只是派人去给杜仲传了信。
楚府到了,楚浅凝轻声哄道:“殿下一会儿再睡,先下马车。”
沈肆迷迷糊糊应了声,跟着楚浅凝进了院。
闻笛没想到沈肆也跟着回来了,便帮楚浅凝一起将沈肆安置在卧房。
“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说完我也要去睡了。”闻笛打了个哈欠,道。
楚浅凝刚帮沈肆把外袍褪下,随口道:“嗯,你说吧。”
“今天下午我找秦夫人拿帖子,秦夫人避而不见,我没别的办法,就去方家找了德清公主。”闻笛道。
楚浅凝笑了:“德清公主发火了吧?”
闻笛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要不是方公子拦着,她估计要直接来楚府找秦夫人问话了。”
“然后呢?”楚浅凝问道。
“方公子无奈,和德清公主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带我去礼部了一趟,要了一份帖子,还要了一份重阳宴的名单。”闻笛顿了顿,道:“不过我发现了一点奇怪之处。”
闻笛说着,将礼部给的单子和从青鸟组织那边拿来的那份放在桌子上,道:
“礼部给我的名单里,少了一个人。”
楚浅凝扫了一眼,指着那个多出来的名字道:“宸亲王沈遂念?”
闻笛点了点头,道:
“宸亲王沈遂念,封地正是岷州。皇上刚把于将军派到了岷州,又让宸亲王秘密来到京州城,应该并不只是来请他参加个宴会这么简单。”
楚浅凝看着这个名字,回想着小说里的情节。
这个宸亲王的确是不简单,是一个让太子头疼的对手。
岷州城正是和西北夷狄的一个交界之处,太子后来为了皇位,不惜割地求助,承诺给夷狄人岷州一处,但是没想到的是,宸亲王早就在岷州城悄无声息地养了自己的兵。
而且宸亲王其人,并非是传说中那般旧病缠身,反而有勇有谋,让西北夷狄人难以进驻庆和王朝。
所以对于这个宸亲王,楚浅凝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仅如此。”闻笛道:“我去礼部的时候,看了一眼他们往年宴请名单,发现他们从来就没有请过宸亲王,当然,也没有你和四殿下。”
楚浅凝有些疑惑地望着闻笛,道:“所以呢?”
“宸亲王此次应该是皇帝专门下令请过来的,还不让声张,目前还没有想透皇上的目的。”闻笛道:“不过后来我打听了一下,你和四殿下这次能去,是二皇子主动上请皇上,说四皇子马上就要娶妻立府,理应来此重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