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浅凝中毒了!”沈肆喝道:“快叫太医来!”
楚家现在只有秦夫人在场,秦夫人立马道:“四殿下可不要胡说!浅凝刚才还好好的!”
然而楚浅凝现在双手已经泛紫,脸色苍白,意识不清。
沈肆一忍再忍,才将一副快要垂泪的表情换上,望向闻笛他们,道:“琴上有毒,你们快来看看!”
沈肆在表演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这琴怎么可能有问题啊,那可是太常寺准备的。”
“是楚浅凝自己的问题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太子远远望了一眼沈肆,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上脑海,又被他立马压了下去,太子不由得失笑。
一天两天装疯卖傻谁都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也行。
但是这十多年,沈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还能不清楚?
方涵略懂医理,几步跑到台上,仔细观察了那琴,随后声音严肃道:
“来人!去请大夫!这琴弦上有毒!”
没有人会把方涵说的话不当回事,此时考官也坐不住了,连忙跑了过来,指挥着双馨苑的仆人去请大夫。
方涵脸色极为难看,喝道:“竟有人敢在双馨比赛上做出如此歹毒之事,简直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他一转身,向太常寺卿行了礼,正色道:“还请太常寺请京州府尹来,彻查此事!”
闻笛和齐洛也跑到了楚浅凝身旁,看着楚浅凝的模样,一阵心焦。
秦夫人也不好意思再坐视不理了,她眸子沉了沉,心上一计,便立马换上一副心疼模样,喊人过来道:
“浅凝倒在这里算什么样子,快去将浅凝放进马车,送回府上,好好疗养!”
闻笛拽着楚浅凝的衣袖,死死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要是动作再快一些,要是那姓杨的和姓许的没有拦着她……
闻笛抬头望向许杨二人的方向,眼神狠辣。
要是楚浅凝真的有什么不测,她绝不会放过凶手,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混蛋!
也许是因为心虚,许杨二人早早便退了场。
闻笛没有找到机会兴师问罪,而那个前来通风报信的人,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楚浅凝倒在沈肆的怀里,沈肆偷偷封住了楚浅凝的穴道,希望能阻止毒素进一步蔓延。
沈肆低着头,额前的发掩住了他锐利的眸子。
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愤怒让他战栗,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
后嚼牙狠狠地磨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的低沉声音。
他现在,很想杀人。
楚浅凝在双馨比赛中毒晕倒,整整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里,来了无数大夫,都无济于事。
这三天里,京州府尹彻查,也毫无头绪。
人们都说楚浅凝的命数尽了,天赋过人,老天爷妒忌,早早收走了。
然而实际上……
“为什么不让齐洛带的大夫给大小姐看病!”闻笛拦住秦夫人,质问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大夫人面前大呼小叫!”
秦夫人的贴身丫鬟春露上前一步,推了一把闻笛。
“春露!别这么对闻笛,好歹她也是浅凝的贴身丫鬟。”
秦夫人轻声说着,她抚了抚鬓发,温柔对闻笛道:“那七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太不靠谱了,找来的大夫是庸医也说不定呢。”
闻笛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夫人,嘴唇抿的死紧。
“唉,我也是担心浅凝,万一被那庸医越治越糟糕可怎么办啊。”秦夫人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浅凝真的被七公子带来的庸医治死了,最后老爷和外面的人也只会说我这个继母的不是。”
秦夫人拍了拍闻笛的肩膀,笑道:“你要理解我这个做家母的不容易,整个楚家现在都是我做主,我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闻笛气的浑身发抖,却被春露推开。
秦夫人现在让侍卫里外里将楚浅凝的屋子围了个严实,美名其曰是防着刺客继续加害楚浅凝。
不仅如此,还专门派人看着她。
齐洛进不来,她现在出不去。
楚浅凝可怎么办!
闻笛很久没有尝到这种绝望的滋味了。
另一边,林择桓听闻楚浅凝遭人毒害,心里也十分焦急。
楚府现在进不得,他只能三番四次去寻楚可柔。
楚可柔也装作十分担心楚浅凝的模样,跟林择桓哭诉。
她在林择桓面前说那些她和楚浅凝以前的亲昵小事,营造出一幅兄妹情深。
最后,反而还要林择桓宽慰她。
与此同时,林择桓还去求了太子。太子心善,特地让太医去给楚浅凝看病。
林择桓感动的三跪九拜,让楚可柔带着太医去给楚浅凝看病。
闻笛心下觉得不对,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没办法阻止。
果然等太医走后,楚浅凝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原来太子早就和秦夫人接上了话,这太医根本就是图谋不轨,加害楚浅凝的。
这三天,是秦夫人和楚可柔最高兴的三天。
这三天,也是闻笛从十二岁在醉仙馆站稳脚跟后,最慌乱的三天。
“你哭什么?”
闻笛坐在楚浅凝床边迷迷糊糊睡着,恍惚听见一个声音。
“这么漂亮的眼睛,哭的这么肿,都不好看了。”
闻笛抬头,看见楚浅凝苍白勉强撑着笑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闻笛听见楚浅凝反过来安慰她,心里更是难过。
“我会没事的。”闻笛摸了摸闻笛的头发,道:“你相信我。”
闻笛点着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你帮我拿笔来。”
楚浅凝慢慢撑起上身,然而这种动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闻笛连忙扶住楚浅凝,问道:“你现在还写什么!好好休息才最重要啊!”
楚浅凝摇了摇头,笑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呢,正好现在想起来了,就顺便写写,不妨事。”
闻笛一愣,随即泣不成声。
是的,楚浅凝答应过她,要帮祝子文在三皇子和于将军面前美言几句。
“你看,我现在病了,病人说话更有分量。”楚浅凝拍了拍闻笛的肩膀道:“三皇子心地善良,看在我生病的份上,一定会对祝子文更加好的……”
“你别说话了!”闻笛哽咽道:“你躺下好好养着吧,我求你了。”
“我就写几个字的事。”楚浅凝笑道:“这是我欠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