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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没事吧!”晚秋见江浩虽然已经坐起来,但全身不停地打冷颤,疑心是被花月影打出了内伤。
“爹没事,你不用担心。”江浩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他也没想到花月影的至阴之气那么厉害,他似乎用圣火炼化都不能,看来只能等着慢慢恢复了。
“我看岳父大人和端木大叔伤得不轻,要不赶紧去找周姑姑吧。”秦明道,此时他的双腿已经完全恢复了,周文文的医术真的已臻化境,三样东西聚齐,他便自然而然地好转。
不过此刻,晚秋已经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急忙白了秦明一眼道:“别说没用的,现在有海王师父在这里,就不必劳烦周姑姑了,对吧爹。”
“谁都不必劳烦,我这里有两丸丹药,晚秋你去找一壶酒做药引,吃下去很快就会好。”星溪遥收完了那些幽魂,也回到了平云府的城里,她取出了两丸丹药交给了晚秋。
“我这就去预备。”晚秋急忙道。
“不用找,我这里有现成的。”秦明从他的腕上的护手中取出了一坛从世间带回来的好酒,急忙给了晚秋。
“哎呀,你给我干嘛?打开坛子,找两个碗去。”晚秋斥道。
“在岳父大人和星主面前我有点头晕,嘿嘿!”秦明憨笑着取来了两只大碗,把酒倒满之后才交给晚秋。
江浩抽了抽鼻子,那坛子美酒飘了满屋的香气,勾的馋虫往外爬,那倒也不是药引,他也没感觉到药丸,只觉得酒的味道很好,喝完细细品味了片刻,看着秦明道:“这是轩辕城老店里的酒,晚秋你们会人界了?”
端木那边墨雨竹在悉心照料着,服完药丸之后,他也好多了,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他半靠在床榻上,问晚秋道:“晚秋,轩辕城现在怎么样?”
晚秋深吸了一口气道:“一切都很好,现在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爹,端木叔叔,你们知道世上已经过了多少个世代了吗?”晚秋说着却是有些怅然。
“我猜我的重孙子都有重孙子了吧?”江浩微笑道。
晚秋点点头道:“已经到了第二十八代孙子了,就连我以往的夫家都已经传了二十几代了。”
“唉!看来还真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呢。”江浩也喟然道。
晚秋又是点头道:“小溪姑姑,姑姑,你们都坐好,我给你们讲讲我和秦明这一路的经历,这也让我感慨颇多。”
“最初,周姑姑让我和秦明去寻找医治秦明双腿的药材,我们最先得到了最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是小溪姑姑的头发,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明白,小溪姑姑的一根头发有多珍贵,而我得到的又是那么轻松。”晚秋说着眼中便已含着热泪,她和秦明起身给星溪遥深深鞠了一躬。
星溪遥只是微微一笑,朝两人抬了太手,示意晚秋继续说下去。
“我和秦明为了寻找祭牲的灰烬,先是到了水云星界,那是一个很美的人类世界,据说是当年星主亲手打造出来的......”
“不,是改造,当年水云星界被群魔摧残的不成样子,是我和天音族的几位老前辈去那里除了魔,重新改造了一遍,还真是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星溪遥解释道。
“现在很好,爹也到过那里,应该知道那里的情况,不过现在好多了,有了好几个人类的大族群,他们敬仰天道,给天道献祭,所以我和秦明在那里收集到了祭牲的灰烬,还帮那里的人修了城池,那里的人们懂得知恩图报,后来我们又相继到了冰灵界,九宫界,总之星天界以下的九大人界我们都去过了,可是最后发现,只有咱们五老星界的人最无知。”
“我和秦明到那里的时候,是几百年前,在人界那就是几千年前,我记得娘说过,魔已经赶走了,她也帮东界建立了新的秩序,可你们知道吗?东界正在打仗,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仗,打得那叫一个惨,已经十室九空,我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是为了短短几十年的荣华富贵?还是为了过眼烟云一样的权利?我不知道,我也懒得管,孙家大婶和陆大叔也懒得去管,他们带我游历了好多地方,为了寻找最后的一样药材,我们也拜访了很多高人隐士,但都毫无结果,谁也说不出先人的血汗究竟该如何获得。”
“那后来是怎么得到的?”江浩问道。
“后来,后来我们去求海王师父,海王师父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句谜语,我和秦明参悟了好久,翻遍了秦家和江家的族谱,推算最初的祖先,后来我们就觉得是不是要回到那个时代才能遇见先祖呢?可我们又错了,我们又遇到了老爷爷,他让我们去轩辕城,他说那里才是祖先撒下血汗的地方,唉!姑姑真是让我和秦明绕了一个大圈子,其实所谓了先人血汗,就是庄稼里的一把泥土......”
“泥土?”
“嗯!”晚秋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说起来大地才是人类的家园,战火烧过的地方就有祖先流出的血,开垦出来的良田里就有先人们的汗水,不管在城市还是乡村,到处都有先辈们流过的汗水和撒过的热血。”
“那倒也是。”江浩点头道,他突然发现,周文文对天道的感悟要比他还要深刻。
“看来文文还真是不简单呢。”火静道。
晚秋也点头道:“是呀,自从秦明的腿好了之后,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多道理,我也终于明白孙家大婶和陆大叔为什么都不愿意飞升天界,孙家大婶偶尔会到世上走一趟,为世上人治治病,但她治病是要看人的,人品好的她就给治,人品不好的她就撒手不管,我觉得这样不好,可我也劝不了她。”晚秋说着,小心地看了看江浩,“爹,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呀?”江浩就觉得晚秋要说的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晚秋苦着脸道:“孙家大婶没来,可是有人跟我们来了。”
“谁呀?”
“陆婷婷......”
“那......她见到晚风和青莲了吗?”江浩惴惴不安地问道。
“见到了,还见到了他们的孩子......”晚秋说完低头不语,偷眼看着江浩。
江浩垂目沉思了半晌,现在正是和花月影打仗的关键时刻,于是他一甩手道:“这事,让你娘去管。”
晚秋努了努嘴道:“娘说让你回去一趟,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或许陆婷婷怕你,你劝劝她或许会好一些。”
江浩心中暗想,这叫什么事?总不能因为鸡毛蒜皮的家务事把人家星溪殿搅个鸡犬不宁,于是他看了看星溪遥。
星溪遥一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我可不能出面。”
江浩觉得有些尴尬,笑道:“那,我回瞧瞧?”
星溪遥点头道:“嗯,这里有我,你不必担心,你快去快回。”
江浩心里明白了,星溪遥带晚秋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回去处理家务事呀,于是带着晚秋和秦明开启法阵,匆匆赶回了星溪殿。
进入了星虚洞之后,赶奔那座山庄的一路上,江浩就在琢磨,这陆婷婷的面我从来没见过,这可如何开口?
晚秋在一旁连连扇风道:“爹,你好好教训她一下,这里又不是地上,由不得她任性。”
“我知道了。”江浩点点头。
晚风的住在了关押独孤九霄的那座山峰附近,楼阁旁边还有端木住的小屋子,此时兰心正在楼阁旁一声不响地听着小两口吵架。
兰心瞧见了江浩,无奈地摇摇头道:“自从婷婷来了就在吵架,幸好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多丢人啊。”
“那你就不去劝劝?”江浩道。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啊,我能说什么呢?这里是天界又不是世上,倘若我说狠了,万一婷婷步入歧途,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兰心道。
“那我能说什么?”
“爹,你就狠狠说她两句,让她知道厉害。”晚秋小声道。
“你这孩子......”兰心狠瞪了晚秋一眼。晚秋笑嘻嘻地躲到了秦明身后。
“要不我把她送回去吧!”
“送回去,她非入了魔道不可。”兰心小声道。
几个人正商量着,突然听到楼阁里传来了陆婷婷的喊声,“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把事情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没办法和你解释,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晚风道。
“我看你就是跟你爹学的......”
“你说什么呢?”晚风突然抬高了嗓门。
“我......”
陆婷婷还没来及说话,晚秋冲了进去,斥道:“婷婷你说什么呢?你看那是谁?”
陆婷婷一眼瞧见了站在门外的江浩和兰心,她虽然没见过江浩,但她认识江浩,立时唬得脸色煞白,上前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兰心倒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偷眼瞧着江浩。
江浩低头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孩子,起来吧,这是天界,这是星溪殿,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了解,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家,只有责任和使命。”
陆婷婷以为江浩非要给她几个大嘴巴子不可,然而她却听到江浩柔和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江浩道:“爹,我错了,可是责任和使命是什么呢?”
“维护天道就是我们的使命,守护万族就是咱们的责任。如果你不想承担,你可以去做一个散仙,但你要知道,有很多人都想来到这里,神殿里所有的位置都是有限的,星溪遥允许进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填补过去的空缺,她不会轻易驱逐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允许人来到这里,即便有我,即便有晚秋和晚风,她也不会轻易允许你来,你明白吗?”
“婷婷,是主神选中了你,但是你想走,她不会挽留你,从此以后你就再没有机会进入这里了,在这里你能触摸到神的境界,如果你去做一个散仙,想到达金仙都很困难。”兰心道。
陆婷婷怔住了,她好像顿开茅塞,抬眼望着江浩和兰心,咬着红唇道:“爹,娘,我懂了,这里不是俗世。”
“这就对了,起来吧,看来有些事的确是天道命定,”江浩说着从他的手镯里唤出了大仙的那把降魔刀,双手捧着,递给陆婷婷道:“要说起来,这把刀是从前我和你大姐从外道大仙那里偷来的,当时我也只是喜欢,就把它留下了,虽然不光彩,可今天看来,这刀是给你预备的。”
闻言,晚秋突然想起了当年独孤雪的母亲,也是她的养母,许如意隐去时对她说过的话,不由得心中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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